视线在半空中与凯迪尔短暂的接触,维卡斯抽回撑在兽皮毯上的手臂,双臂怀抱住怀里的温锋,任由身体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
静默地站立了几秒,顺手将石门关上,凯迪尔大步走向部落的中心,那里的一片空地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比斗。
微弱的光线,穿过石门的窄小缝隙,射入静谧的石屋。
躺在维卡斯怀抱里的温锋,难受的动了动身,粘在身上的血污已经风干,带着硬黏的触感,十分的不舒服。
一股并不怎么好闻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空间,挥散不去,似乎连身下的毛毯也变得粘腻起来,皮肤传来一阵阵的瘙痒。
抽动着自己无力的四肢,温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清洗自己浸满污渍的身体。
后背脱离维卡斯的胸膛,微微抬起的上半身,一阵伴随着大片暗斑的眩晕突然袭来,温锋重重的倒回石床。
右臂被牵扯到的伤口,传来一波波剧痛,蜷起的背脊,温锋紧咬着齿贝,发出一声闷哼。
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伸了过来,带出一片模糊的银白,盖住了温锋的整个脸孔。
敏感的皮肤上传来鳞片细腻亮滑的触感,被盖住的鼻子,鼻尖轻贴,似乎连那些作恶的血腥味也被阻挡住了,眼前是一片让温锋感到安心的黑暗,身体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煽动的睫毛,刷过维卡斯灵敏的掌心,有温热的气体从冰凉的兽爪下溢出,不久,细细的鼻鼾声,在宁静的石屋中响起。
满意的收回兽爪,石屋外有族人们激动的吼叫声和打斗声传来,维卡斯垂下的眼睑,安然地闭上。
屋外的热血沸腾似乎对维卡斯已经没有了感染力一般,拥着怀里这只温软的生物,迷糊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沉睡。
部落的深处,有鲜血与力量正在激烈的碰撞,勾起所有围观异兽体中狂暴的兽血,战利品尖利的鸣叫与异兽特有的低震狂吼浓烈地交织着。
站在边上的一只深蓝色异兽,幽深的兽眼,却不时的看向远处的一座石屋,带着几缕暗含的忧虑。
一觉醒来,温锋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推开维卡斯横在腰间的手臂,撑起自己沉甸甸的身体,温锋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逐渐苏醒过来的感知,喉咙里传来强力的干渴感,难受地抿了抿干燥蜕皮的嘴唇,温锋小心翼翼地抬脚,跨过身边的维卡斯。
受伤的右臂无力地垂下,长长的发丝轻柔地划过维卡斯粗缓起伏的胸膛,轻吐一口气,温锋成功越过维卡斯,将身体移到了床边。
臀部随着毛茸茸的兽皮毯滑下,双脚踏上坚硬的石板,腮边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温锋单手扶着冰冷的石壁,在静悄悄的石屋里缓慢地前行。
滑动的干涉喉结,身体对水源的极度渴求,让温锋感到十分的难受。
空荡荡的水壶里已经很久没有装入清水了,平时所需的饮用水都是从维卡斯每天带回来的大量水果中摄取。
如今维卡斯失去了行动能力,自己要到哪里才能弄得到清水,侧身压在石门上,温锋心底浮起了几丝烦躁。
自己还是太依赖维卡斯了,没有维卡斯的照顾,自己甚至连最重要的清水都弄不到。
侧身紧贴着石门,稍稍下移,温锋开始施力,控制着自己虚弱的身体,试图推开这座厚重的石门。
也许门外边的灶台上还剩下一些清水,温锋暗自侥幸地想着。
石块与石块间的沉重摩擦声在偌大的石屋中响起,一道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清新的空气随着缝隙流入。
将鼻尖贴近门缝,靠在石门上的温锋,疲惫地喘着粗气,眼前有大片大片的黑团在飘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