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又过来报告说,日军刺杀技术精湛,在三人一组的基础上,又有很多名堂,既可以单独拼杀,又可以相护照应。
梅青听了,马上召集战士开会,研究破解之法。
本来,钟开山在教山枣练习刺杀时,就琢磨了一套对付鬼子刺刀的办法,但是,只适用一对一,现在,听了李来福的报告,他就和大家一起,在原来那套办法的基础上,经过反复研究,想出了更严谨、更全面的对付日军拼刺刀的方法。
这就是以长破短、以多破少之术。在刺杀时,我军以五人组成次序紧密衔接、队形分散、攻杀先后、看似两组而实际是一组的战斗队形,来对付敌人的一组三人。
李来福到了八路军没几天,就被重用,志得意满,尤其是打败了岳刚,更是受人推崇,说话不免更加傲气。这天,钟开山叫来了他,先是夸了一番,然后吩咐“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才,对武术也感兴趣,就找个师傅,让他指点指点你。”
李来福本来以为在新三团,自己的武功是最高的,听团长这么说,有些吃惊,就问“师傅在哪?”
钟开山用手一指马厩“那个养马的任老蔫,你跟他再学习学习!”
说完,独自走了。
李来福一愣,有些不情愿地往马厩慢慢走去。到了马厩,一股腥臊气味扑鼻而来,只见几十匹战马齐刷刷地拴在柱子上,一个接一个的摇着尾巴,慢慢悠悠地呼吸着,他停住脚步,往里面看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穿一身破旧的军服,正在给马刷毛,于是皱着眉头,捂住鼻子,趾高气扬地问“谁是任老蔫?”
黑脸汉子头也不抬地答“俺就是!”
“团长让我来和你切磋一下武功!”
他有些看不起这个马夫,就把钟开山的话改变了味。
“俺就是个马夫,哪会什么武功,团长刚才说了,让俺告诉你一些八路军的规矩和做人的道理,拙嘴笨腮的,说啥呀,可是,命令又不好违背,俺正愁呢!
”
李来福觉得钟开山让一个马夫给教官讲什么规矩和道理,是故意施加羞辱,是在计较前几天自己要用鞭子打人的事儿,于是,就不高兴地推脱“既然这样,就算了,八路军的规矩和做人的道理,本教官都懂!”
说完,转身要走。“坐一会吧,不然回去没法和团长交差!”
李来福本不想再理这个马夫,忽见他搬起一块石头,如同平常人搬一块砖那样轻松,就想“这个家伙,有些力气,看来,团长是想借他的本事来压服俺,好,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也叫这些人死了整俺的心!”
于是,就坐在石头上,翻着白眼飘飘任老蔫“你除了有些蛮力,还有啥本事,使出来,本教官看看!”
“没有啥本事,在咱新三团,俺算不了什么,比俺强的人还有很多,要是在咱八路军里面,比俺强的人更多!”
“扯那么远干啥?有本事就使!”
“小子,说话挺冲的啊!”
“本教官不会拽文,说话直来直去!”
“听团长说,你有些三脚猫的功夫!”
“啥叫三脚猫功夫,是地地道道的真功夫,你看那个岳刚,是咱新三团的武林高手吧,都被本人一会儿功夫整治得服服帖帖,还要拜俺为师呢!”
李来福说完昂起头,竖起大拇指,指指自己,狂笑起来。“那个家伙算什么武林高手,不过会些粗浅的功夫,有些笨力气,打仗勇敢罢了!”
任老蔫说完,蹲在地上,抽起了旱烟。“又碰上一个吹牛的!”
“俺在地上蹲着抽烟,你踢几下看看,俺要是栽倒了,就算输了!”
李来福大怒,飞起一脚,揣过去,任老蔫纹丝不动!他有些吃惊,想“要是踢他的头,必倒!”
于是又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去。
任老蔫把额头一伸,挡住他的飞脚,他觉得就像踢在一个石头块子上。他急了,又转到背后飞去一脚,对方依旧悠然的抽烟!任老蔫慢慢地站起来,伸手捏住他的肩旁,笑道“身子还算灵活,就是基本功不扎实!”
他立刻像触电一般,动弹不得。任老蔫松了手,嗑嗑手中的烟窝“团长说的对,你心高气傲,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过于浮躁,如不调教,以后肯定吃亏!”
李来福看着他,呆若木鸡,半天,才转过弯来,急忙鞠躬“师傅,我错了!”
“我们是八路军,不兴叫什么师傅徒弟的,叫我任老蔫,或老任同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