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这时忽然向钟开山凑过来,眯起双眼,用一种赞许的目光问“李小庙战斗结束后,我查看了拼刺刀的现场,现有17个日军是被同一个人杀的,这个人拼刺刀的技术精湛纯熟,而且度出人意料的快。可以说是倏忽之间,能一刀教人毙命,我敢断定,这个人就是我眼前的人,我想当面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钟开山憨笑不语。“告诉我,有什么秘诀?”
梅青往钟开山面前又走近一步,双眼直视着他,期待地问。钟开山正要说话,山枣不知从哪里窜过来,厉声尖叫道“政委,你这是干啥,色眯眯地看着俺当家的?”
山枣的话,击中了梅青的软肋。梅青听了,面色顿时冷峻起来,怒喝道“胡说什么,没听见我和团长在谈工作?”
“谈工作有这样的吗,靠得那么近,还俩眼像勾魂似的,告诉你,团长是俺当家的,这是师长、政委亲口说的,你要是这样勾引他,俺就到师长那里告你!”
山枣用充满仇视的目光看着她,凶狠地警告。“住嘴,不许这样对政委不礼貌!”
钟开山喝道。“咋不礼貌了,俺就是不许她这样看着你!”
山枣哭喊起来。
梅青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山枣白着眼看着她,声音软中带硬地威胁“你也是咱新三团二当家的,得注意立住自己的形象,不能让人说三道四!”
这一句话提醒了梅青,她迅回过神来,大声命令“从今天起,严山枣同志做我的警卫员,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
钟开山立刻表示不同意“不行,刚才已经说好,山枣另有任务,还要向霍兰学习日语呢!”
梅青一挥手“刚才研究的决定作废,严山枣,走,随我检查工作去!”
“政委,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你都听见了,说的多难听,好像我和你一说话,就要跟她抢她男人似的,难道我俩一说话,就得把眼闭上,这还能谈工作吗?
让她教教我,和团长该咋样说话,才不吃醋?”
钟开山看看二人,眼珠转了转“这样,从今天起,严山根,也就是严山枣的哥哥,调到我身边做警卫员,怎么样?”
梅青一听,立刻表态“好,就这样决定了,让山根替山枣好好地看着他未来的妹夫,别跑了!团长和政委,被一个小丫头搅得没法工作,传出去丢人!”
钟开山笑笑没说话,急忙检查工作去了。山枣虽然知道二人都恼恨她,但是,自己毕竟这会占了上风,也无话可说,心里于是便暗自得意起来。
她见团长走开,马上跟上去,喊“当家的,当家的,你真的一个人杀了17个鬼子!”
钟开山看看他,轻声吩咐“跟我来!”
走到马厩旁,他喊“任老蔫,出来!”
一个大个子抱着一捆草从后边走过来“团长,你找俺?”
“你是哪一年参加革命的?”
钟开山眯着眼问。“1932年,你不记得了,当时俺在铁匠铺,经你动员,参加的红军,后来到了八路军,又是你,让俺跟着你做交通员,替你送信,前不久,你弄几十匹马,又让俺专门负责养马。”
“哦,老革命了,怎么纪律还这么松弛啊?”
“俺又犯啥事了?”
“在李小庙战斗中,谁让你带着运输队去和日军拼刺刀的?要是敌人摸过来,丢了我的物资,咋办?知道不知道,你和运输队的成员,看的都是新三团的命根子,我们吃的,用的,都在你手里,怎么这么浑,擅自离开岗位?”
“团长,你咋知道俺去偷偷杀鬼子了?”
“你的杀敌手法我知道,用的是切草的铡刀,有几个日军的头被削去,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而运输队里面有几个人,原是镖师,用的是铁扁担,铁扁担的一头,藏着尖刀,前几天,在李小庙,山脚一个大石头后边,几十个敌人就是你们一起杀的!”
“看你们都在和鬼子拼刺刀,俺实在手痒,就带头偷偷地冲上去了!”
任老蔫搓搓手,憨笑道。“擅离职守,关禁闭一天,自己执行吧!”
钟开山冷冷地下了命令。不一会,运输队的殷玉叶过来报告“团长同志,俺奉命前来,请指示!”
钟开山一见他,立刻狠狠地瞪起眼“我问你,运输队的射击水平提高没有?”
“除一个人外,其余人打枪都没问题,但是,打得不准!”
“你们这个运输队,有些人参军以前是挑夫,后来参加国军,很快学会了开汽车、骑马,可是,为什么打枪就学得这么慢呢?”
“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