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布善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回应“我和这个逆子不共戴天,如果他要回来,我一定亲自抓住他,请八路军惩办!”
梅青见此事再多说已经无益,就转移话题“这事暂且不提了,抗日呢,是全民族的事,必须广泛动民众,
但是,孙家台的老百姓目前大多吃不上饭,我们了解了一下,主要是租子太重,利息太高,而这些人又多数是租你的地,借你的高利贷!”
刘布善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账本,开始不紧不慢地陈述”
这两件事我得向长官禀报一下。
先说地租我有八千亩地,如果每亩地都是自己种,一年可以收入粮食1o担,如果租给佃户种,只收租子7担,也就是说,每亩地,我租出去,少收3成。
这样算来,我一年就少收入2万4千担,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收入啊,因此,我并不想把地租出去。
可是,那些佃户哭喊着求租,没办法,只好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租出去,这些穷光蛋,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但不感激我,还说我的租子高。
本来嘛,一个佃户,一年租一亩地,收入三担粮食,是完全可以吃饱喝足的,但是,这地到了这些人手里,就不收成了,他们种不好地,怨天尤人,说什么,天不下雨,地里旱;
说什么,土里没肥料,地薄;总而言之,就是理由多,你看那些佃户,为啥穷,根本原因就是懒,不下雨,不会挑水浇地,地薄,不会积肥?
如果他们不租我的地,我就收回来,这些穷光蛋也不用叽叽喳喳地说三道四!
再说这高利贷,利息是高点,可是,我放出去的这钱不是自己的,我是从其他人那里把钱收回来再放出去。
收别人的钱,总得给利息吧,不能白使人家的钱吧,我收了利息,再支负了存款利息,自己所剩无几;我还承担另外一种风险,有人借钱治病,病没治好,人倒死了。
我呢,别说收利息,连本钱都赔进去了,你说,我图个啥,不就是图个为乡亲们排忧解难吗,是不是?
我完全可以不借他们,可是,不借不行,有些人,有了事,苦苦哀求,托人说情,千方百计地来借钱。
借钱时,嘴比蜜还甜,只要借给他,要多少利息都答应。
可是,还钱时呢,他是爷,怎么说就是不还,不还还不说,还到处卖我的赖,唉,我有苦难言啊!
“梅青听他口吐飞沫,说得头头是道,就默默地听着,等他说完,就开始摸底”
这减租减息的事你是不赞成了?“
”
签了合同,立了字据,有言在先,不欺不瞒,两厢情愿,有什么可说的!“”
那好,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等你考虑好了,我再来找你!“刘布善嘴角微微一动,闭上眼,不再说话。梅青又找话题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此后,她又去几次刘府,刘布善不是装病,便是见面沉默不语。
一连几天,减租减息工作毫无进展,孙家台的群众,也不敢和八路军多接触,工作人员走在大街上,和群众打招呼,他们不是低头不语,就是飞快跑去。
梅青多次碰了软钉子,心里好不烦恼。恰在这时,钟开山回来了,她漫不经心地问“钓鱼计划执行得怎么样?”
“打了三仗,没捞到多少油水,此外,这些来扫荡的鬼子是不是咱下鱼饵钓到的渔,目前还很难说!‘’
“怎么讲?”
“我刚带部队把工事挖好,刘悟德的保安大队就来了,我有些不解,他们来得太快,也太巧了!”
“是来得太快太巧了些!”
梅青情绪不高,钟开山倒是兴高采烈
”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在镇子上转了转,这里商业达,街上卖啥的都有,还真是风水宝地,选这个地方作为根据地是对的,以后,这是咱新三团一个最重要的落脚点!“梅青没理他。
钟开山察觉到了她的不快,就笑道”
怎么,和刘布善谈的不愉快?“”
叫他减租减息,等于割他身上的肉,放他身上的血,他能轻易答应吗?“
”
政委论事一针见血,就是这样,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光动嘴皮子是不行的!“梅青知道这话是在数落她,就气呼呼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