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个屁!”
邢道荣听完,忍不住给了张谦一脚。
“你这样不过是从积压铁锭变成了积压铁器,还白白的花了一堆钱。老子要是像你这么蠢,迟早得把这一份家当都赔进去。”
“你去把这附近名声最大的铁匠找来,且看老子是怎么处理事情的,今后学着点。”
邢道荣说完,便把张谦赶了出去。其实倒也不是张谦愚笨,只是此时尚且没有经济学问世,他心里所想的主意便显得太过前了。
在码头旁边,有建好的官廨。邢道荣便在里面等候。
不多时,却见张谦引着一个老者过来。只见这老者虽穿着一身素色绫罗,但从袖子里面伸出来的手却是粗大有力,上面还沾着不少煤灰。头已经花白,但精神依旧矍铄,面上也有许多斑点。一看便是常年打铁所致。
邢道荣不由得暗暗点头,这老者衣着华贵,说明他颇有资财,而从他的体型和手脚上看,又确实是一位积年的老铁匠。
这样的人在行业里面定然地位然,号召力也非比寻常。
那老者进来,见到邢道荣,撩衣行礼,道“草民见过府君。”
邢道荣急忙还了老者一礼,道“老人家,本官请你来,乃是要与你谈一桩买卖。既然是买卖,那么买卖双方就是平等的,我出钱,你出货。无论官民。因此老先生之礼,本官愧不敢受。”
老者见他这么说,也不客气。当即上前,与邢道荣平席而坐,言道“既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
邢道荣见这老者毫不怯官,倒是颇为惊讶。此时民间尚武,能锻造刀剑的工匠收入也颇为丰厚,这本不稀奇。但工匠们虽然有钱,但社会地位却不高,除非入了将作监,有官位傍身。
不过想想自己的计划,倒是需要一位有领袖气质的人。当即上前拱手道“不敢问老丈姓名?”
老头抱拳道“老夫姓李,只因我家世代作铁匠,贱躯又壮硕如牛,故而人家都唤我李铁牛。原先家在洛阳,后来随着朝廷西迁到了关中,又南迁到了许都。前些年为丞相打造百辟刀五口。这些日子正游离天下,搜寻精铁,好作宝刀。”
邢道荣闻言,不由得颇为吃惊,道“原来百辟刀便是李老丈的手笔,当真失敬。”
说着便又说道“吾今编练新军,急缺甲胄兵仗,欲向老丈定购。”
李老汉点了点头,道“不知府君所需甲仗几何?”
邢道荣道“鱼鳞甲一万领,兜鍪一万顶,环刀二万柄,步戟二万柄,长矛十万条。”
李老汉闻言不由得作色道“府君敢是特来戏我邪?鱼鳞甲一领便合用甲片六百片,每片用铁三钱七分,一领甲就是二十二斤;兜鍪一顶要二斤七两重;刀、戟都得四斤多重,长矛稍轻,也得一斤左右。且不论工时多少,单只精铁就要五十万七千多斤,更要五千多斤好精炭来炼它。老夫又去哪里寻这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