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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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福瞪大了兴奋的眼睛看著春满，兴致勃勃地向他说道。春满想了想後也点头：&ldo;好！&rdo;在他稚小的心里，玩比其它东西重要得多了。&ldo;那好，咱们这就去！&rdo;小小手拉著小小手，相亲相爱地向前出发。当春满渐渐长大後，才知道并不是他娘忙才不管他，而是，以这样的身份活在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亲情可言，更何况，他并不是他的母亲想要的小孩。春满的父亲是个马车夫，偶尔一次救了万老爷後，万老爷就把他娘赏给了他爹当妻子。他娘算得上是个清秀的女子，嫁给像他爹那样既穷又长得平凡的男人，一直都是怨怼的。他娘本来是指望著被万家的某个少爷看上，嫁入豪门。就算为妾，至少可以丰衣足食。没想到他爹的出现让她的这个愿望破灭，她更因此而心不甘情不愿地生下了他。他的出生没有让一个人觉得开心，他的父亲一直都觉得有个小孩是累赘，特别是在连自由都没有的万家。他们之所以会生下他的原因，春满一直都想不明白。在万家里成长，尽管春满现在才十四岁，就已经知道什麽叫现实残酷。有时候他总觉得，他能够在万家，这样的薄情家族里成长，不能不算是奇迹。&ldo;哎，你们看，春满又发呆了……&rdo;春满刚刚听到这句话，就被人用湿黏的泥巴乱扔到身子上。春满没来得及反应，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被人扔泥巴，不到片刻，他已经成了一个泥人。&ldo;春满是笨蛋！春满是呆子！春满是傻瓜！──&rdo;随著泥巴袭来的是不止尽的嘲弄笑声。经历同样的事情不止一次的春满已经麻木，他只是用手抹抹脸，想抹开糊住眼睛的泥巴。没想到手上的泥巴反而把他的眼粘得睁不开了。&ldo;喂，你们再敢欺负春满试试，看我怎麽扁你们！&rdo;就在此时，春福那响亮的声音传来，他在喝斥那些还在往春满身上抛泥巴的人。&ldo;春福，你跟春满在一起，也会变成白痴！&rdo;&ldo;你们才是白痴！&rdo;春福反骂过去，冲到对方那边就打了起来。听到不远处的喧嚣，春满著急地想过去找春福，可是眼睛张不开，他走了几步之後就踢到东西跌倒在地上。&ldo;春满，你没事吧？&rdo;看到的春福又冲了回来，扶起他。春满赶紧拉住春福，对他说道：&ldo;春福，不要跟他们找架，不然你会被关起来的。&rdo;&ldo;可是他们……&rdo;&ldo;我不要紧，我没事。春福，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rdo;看到春满一身的泥巴，春福也觉得现在最好是先让春满洗澡换一身衣服。&ldo;这次我就放过你们，下次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春满，我揍扁你们！&rdo;冲另一边的人怒吼几句话後，春福不再理会身後那一群人的叫嚣，扶住春满离开。&ldo;唉！&rdo;春福叹了口气後，躺在草地上。&ldo;怎麽了，春福？&rdo;正在公共澡室里搓身上的泥巴的春满听到门外的人的叹息声後问。&ldo;我真不懂，明明我们跟他们都是下人，为什麽他们老是喜欢找我们的麻烦呢？&rdo;望著蔚蓝天空的春福无力地回答。&ldo;……我也不知道。&rdo;春满的声音静止了片刻後才传出。&ldo;春满？&rdo;春福在草地上翻了个身。&ldo;什麽？&rdo;&ldo;为什麽你老是任由他们欺负你呢？&rdo;&ldo;我只是不想反抗。&rdo;有时候反抗会引来更大的冲突。&ldo;唉！&rdo;春福又翻了个身，&ldo;这样他们会觉得你懦弱。&rdo;&ldo;……我本来就懦弱啊。&rdo;&ldo;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懦弱的。&rdo;&ldo;这是事实。&rdo;&ldo;……春满……&rdo;&ldo;什麽？&rdo;&ldo;这里的天空好小喔。&rdo;望著被高高的墙壁围成的方形天空，春福感叹。&ldo;是啊，好小。&rdo;&ldo;有没有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天空的地方啊？&rdo;&ldo;……有啊。&rdo;&ldo;是哪里？&rdo;&ldo;北方的草原。&rdo;&ldo;哦？&rdo;&ldo;那里有无边无际的草丛，天空是无际的蔚蓝。到了冬天下雪後，到处都是白色的，当雪停後出太阳时，天空是清澈到几乎透明的蓝。&rdo;春福坐起身子，望著紧闭的木门：&ldo;春满，你好像去过似的。&rdo;&ldo;怎麽可能？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我们连出万家的大门都要通过主子们带出去才行。&rdo;&ldo;那为什麽你可以说得那麽详细？&rdo;&ldo;我也不知道……&rdo;&ldo;喔。&rdo;春福又躺回草地上。&ldo;下雪的话，那里会很冷吧？&rdo;躺著仰望天空的春福自言自语。一转眼，又到了冬天，这是春满在万家成长的第十七个冬天。尽管南方的冬季不下雪，但同样的，有刺骨的冷。这样的天气，没有人甘愿进入户外的湖水里，春满也一样。但，这次他必须得到湖里找东西，二小姐的首饰掉到湖里了，正好路过的他就成了下湖找首饰的最佳人选。湖水不深，只及春满的膝盖。卷起裤脚刚进入湖里时，春满冷到咬伤了下唇。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冷……是冻到麻痹了吧？双手探进湖底摸索，举起，再探入，再举起……无意间看了一下双手，变成了乌紫的颜色了。&ldo;春满，你动作快点好不好？二小姐等著戴那个首饰去游园呢！&rdo;或许是看到了春满的停滞，二小姐的贴身丫头在一边叫唤。&ldo;好……&rdo;发出声音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一个调，是沙哑颤抖的。春满继续找寻打捞首饰的动作，可是不管他怎麽找，都找不到……偌大的湖面，他已经找过三遍了，那个首饰，到底掉到哪里了呢？&ldo;啊，小芸，首饰找到了。&rdo;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由春满的身後传来，&ldo;是在二小姐的房里找到的，她落到房里了！&rdo;&ldo;真的吗？&rdo;被唤做小芸的丫头兴奋地说道。&ldo;对呀！其实根本就没有掉到湖里，二小姐只是瞎猜误以为的。还有，快点到二小姐房里帮她打扮，她催著呢！&rdo;&ldo;好，这就去。&rdo;两个丫环就这样结伴离开了，她们没有一个人去叫一下仍在湖里的春满。她们离开没多久，知道不用再找了的春满缓慢地移动到湖岸上，他的脚，现在已经冻僵麻痹掉了，动一下都让他如被数万根针刺般痛到让他几乎当场倒下。啊！总算移到湖岸上的春满再也没有犹豫地倒下，倒在冷冷阴湿的草地上。此时的天空是化在水里的墨蓝色，阴沈低迷，如同他此时的心情。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的是阳光照耀下的纯白圣域。那是哪里？为什麽他总是想起它？它在哪里？他一直好想亲眼看看这个地方……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好後，春满拖著疲惫不堪的身子朝厨房走去。今天他要多的事情比往常还要多，所以他现在错过了午餐时间。不过没有关系，他知道春福一定会留下吃的东西给他的。当春满走到万家某个公子的居室外时，他听到了哭泣哀求声和叫骂声。本不想去察看的，他猜想可能是哪个丫环做错事被罚了。可是，他聆听片刻後，发现有些不对劲。当他靠近一看时，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周围原本就站著不少下人，春满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庭廊里，一名丫环正哭泣著紧紧抱住万家公子的腿苦苦哀求。&ldo;公子，您不要赶我走，我不要离开您啊！公子……苑儿不要离开公子……&rdo;万家公子被她缠得生厌，狠狠冲她踢了一脚：&ldo;不走也得走，我已经玩腻你了！&rdo;&ldo;不……公子，苑儿离不开您啊……不要赶苑儿走……您要苑儿做什麽都可以……求求您不要把苑儿赶走啊……公子……&rdo;&ldo;你求也没用，我让你走就得走！&rdo;万家公子冷绝地说道，&ldo;我一开始就只是想玩玩你而已，你还真以为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现在对你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你最好哪边凉快哪边闪！否则等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得你受的！&rdo;&ldo;不……公子……求你不要让苑儿离开您……苑儿真的离不开您啊……&rdo;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丫环哭肿了双眼。&ldo;妈的！烦死人了！喂，你们在那边干愣著干嘛！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开！&rdo;万家公子的手指指向春满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