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你能不能跟日韩魔法部说一声,让他们赶紧给巫师法庭派新代表?”
鲍里斯·伊格纳季耶维奇说,玩闹地拍了一下刘洮的胳膊,“检方提出了一个动议,想在陪审团成员不齐的状态下继续对奥莉加的审判,轮值法官准备批准这个动议。”
相比之前,他的情绪和话题的转换速度和幅度都有点大。邓布利多表情古怪地瞟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你刚才的深沉和悲伤都是装出来的吗”
。
鲍里斯·伊格纳季耶维奇显然看出了英国人的想法,他朝后者挤挤眼睛:“亲爱的阿不思,我经历那些岁月教会我,要永远用正确的情绪应对每一件事,错误的情绪是成功的大敌。”
“但这样显得你像是个喜怒无常的精神病患者。”
邓布利多诚恳地说,一副真心为友人考虑的模样——如果忽略他眼底狡黠的光芒的话。
刘洮一本正经地接口:“我劝过他了,但他从来不听。”
“是啊,你真的应该学学季霖和他的同胞。他们的情绪总是很稳定,举止有礼,脸上还一直带着微笑。”
“我觉得就是因为他们太礼貌了,所以好多人都觉得他们好欺负。”
俄罗斯人故作正经地点头,“还有,刘季澎,你什么时候改字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连酒都一起喝过了,这种事情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你伤了我的心!”
“我改字也没多久,不到一个月的样子。”
刘洮一摊手,“而且,你又没问,我干嘛没事儿跟你说这个。”
邓布利多点点头:“对,这得怪你自己,鲍里斯。谁让你不问。”
女妖的后裔对他们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足以吓哭小孩儿,然后让本来就在哭的小孩儿止啼。
可惜,看到这个表情的两个人都不是容易被吓住的类型。
他们中最年轻的那个红发英国人,随手捞起一缕空气中的魔力,把它捏成一个可爱的花环,花环上的各色花朵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他咧嘴一笑,把它戴在了张牙舞爪的俄国人脑袋上。
消无声息改了字的刘季霖则弹弹手指,给花瓣上添了几点闪亮的星光。
“你们也假装害怕一下嘛。”
鲍里斯·伊格纳季耶维奇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把花环拿下来看了看,变出来几个绕着花朵飞的小粉蝶,又把花环戴了回去。
刘洮和邓布利多为此笑话了他好几分钟。
等他们笑够了,中国巫师看了看手腕上那块造型简单的表,说:“我该走了。我是请假出来的,再不回去,领队要担心了。
“法庭的日韩代表……”
伊格纳季耶维奇提醒道。他知道刘洮记得他说过的话,他也知道对方不大喜欢别人不断重复一件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
但他就是想烦刘洮一下。
果不其然,刘洮一脸无奈地抿了一下嘴。他明显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忍住了,只草草向另外两人挥挥手,留下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我去找找熟人,但不保证结果。”
他转身,离开了黄昏界。
邓布利多沉默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他感知中代表刘洮的那团明亮的能量彻底远去,才问道:“你把那么大的责任就这样推给刘季霖,是不是有些仓促了?还有,虽然你们的联盟两周后就要解散重组,但你在之后肯定还是俄罗斯魔法部的高官。在这里许下这么重的誓言,会不会在未来引发外交纠纷?”
“不,不仓促。要不是我们在契约里保证,会服从普通人政府的一切管理,并准守所有规章制度,我几十年前就想这么干了。”
俄国人耸耸肩,想都不想地说,“至于未来的外交纠纷?呵,我在旧契约已经作废的前提下,答应要给一个经常跟我一起喝酒的好兄弟帮忙,这算得上什么外交纠纷了?”
“几十年前?哦对,你四五十年代都在华国……他们做了什么,让你对他们这么有信心?”
这次,鲍里斯·伊格纳季耶维奇思考了很久。
“跟我们签契约的人,把我们当成兵器、杀手和暗探,”
他语速极慢地说,像是在寻找着能正确表达他意思的词。“但跟季霖合作的那些人,他们让法师去种地。”
“种地?”
“很奇怪吧?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季霖他们那里政府给法师们的任务,除了管理本地的神奇动物、应对有超自然元素的攻击和威胁外,主要是种地。
“他们要研究各种能在极端条件下成活并稳定产粮的粮种,研究出来之后,还要跟普通人的科学家合作,找出普通人也能培育这种粮种的办法。除了粮食之外,他们还研究过如何提高多种水果的产量,还有如何增加牲畜的产肉、产奶量。刘季霖有个同事是御兽派别出身,早几十年就配合普通人的相关部门,出了好几本教人养猪的书。
“我有一阵在一个叫杨凌的地方带学生,那儿的一个法术研究所,就专门研究能在沙漠生长的小麦。直到现在,我有时候闭上眼睛还会想起来在那儿看到的景色:一望无际的沙漠上,长着大片大片金色的麦子。风一吹过,沙子上就荡起了金色的波浪。
“我多希望西伯利亚也能有这样的金色波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