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长宁侯夫人忍了忍,没忍住,“槿哥儿病了三天,你不说来看看,一听说太子殿下来了,巴巴赶来,槿哥儿在你眼里一点都不重要吗”
“我没这个意思,”
长宁侯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最近朝中势力动荡”
几位皇子争权,皇帝乐见其成,苦的是被卷到风暴中心的大臣。前阵子渝州传来事端,和长宁侯有着七弯八拐的关系,为了这件事,长宁侯很是头疼了一阵。
他知晓自家嫡子是太子亲选的伴读,想来说得上话,有意让谢云槿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好巧不巧,事情爆的时候,谢云槿病了,长宁侯无法,只得自己奔走。
虽继承了侯爵,长宁侯本人在朝中却没多少建树,这些年他能在朝中站稳跟脚,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个太子伴读儿子有关,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长宁侯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碍于护犊子的母亲和夫人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太医来看诊后,确定谢云槿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第二天,在侯夫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中,谢云槿坐上马车,前往太学。
“云槿,这边。”
宫门外,谢云槿下了马车,听到有人叫自己,抬眸望去。
一身湖蓝色锦衣的少年大步走来,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听说你病了,身体好些没”
“好些了。”
两人并肩往宫里走。
太学在宫中开办,最开始只为皇子们授课,后来为了体现皇恩,开放入学名额,部分勋贵之子亦可入学,锦衣少年顾承泽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像谢云槿这样,被选为皇子伴读的。
“下旬的踏青活动我可能去不了了。”
说起这件事,顾承泽一脸郁闷。
“我爹说,下旬我四叔一家要回京城,我得在家待着。”
顾承泽是实打实的勋贵之后,爷爷顾大人乃内阁大臣之一兼太子太傅,父亲也在朝中做事。
“你四叔任期不是没满吗”
顾家四叔被外放多年,算时间,明年任期才满。
“是啊,听我爹说,我四叔在那边立了大功,过两天调令应该就下来了。”
两人来的时间不算太早,到太学的时候,里面已经零星坐了几个人。
谢云槿轻车熟路走到梁煊身边坐下。
梁煊放下笔“今日怎么来了”
昨日他便和谢云槿说,今天给他告假。
“我是那么爱学习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病痛缩在家里”
谢云槿趴在桌上,面朝梁煊,一双杏眼圆溜溜的。
他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袍子,外罩浅蓝色纱衣,乌黑长用一根同色带简单束在脑后,脸色泛着些许苍白,精致五官间隐隐透出一股脆弱感。
但梁煊知道这是错觉。
若只看外表,可能会觉得,谢云槿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接触后则会现,对方非但不柔弱,反而如向日葵一般,坚韧、张扬。
伸手拂开垂落在谢云槿脸颊边的丝,梁煊笑道“当真孤想,若是太傅知道你这么好学,一定会非常欣慰。”
谢云槿毫无心理负担点头,丝毫看不出昨日为了策论耍赖的样子。
指腹蹭过脸颊,滑嫩触感传来,梁煊眸色深了深“阿槿如此好学,太傅布置的课业应当完成了吧”
谢云槿“嗖”
的撑起身子,抓住梁煊的手“殿下,你昨日答应过我的。”
梁煊不说话。
谢云槿观察了他半响,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像朵小花垂下叶子“好吧,我说实话,今天我爹在家,你也知道的,我爹那个人,念念叨叨的,与其在家看他脸色,不如来这边。”
顾太傅绝对是最让谢云槿头疼的一位夫子。
身为太子太傅,除了在太学讲课,顾太傅还会在下学后单独给太子讲学,谢云槿经常被太子拎去一同听课,没少受他“摧残”
。
“好了,不逗你,孤已经同太傅说过了,今日不会为难你。”
意思是以后会不会为难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