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淮眼中,他仿佛永远都是那样深不可测,令人预料不到他的底限与退路在何处。
“你错了……”
盛钦顿住了脚步,道:“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他说罢便消失在门口。
在一个宁静的早上,朝臣们都安静的立成队列,等待着圣上的到来。
圣上先是发疯一般追求长生之术,后来又因失去了金丹而郁郁寡欢,脾性变得反复无常,就在昨日圣上已经因病休息了一日,然而今日却仍然迟迟没有上朝。
所有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在他们心中,这是一种极为不详的征兆。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个小太监神情悲痛地出现,宣告了圣上驾崩的消息。
所有人吃惊之余,却又好似在意料之中,纷纷跪地痛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锦阳宫中的宫人意外发现,早就奄奄一息的江皇后不知何时就咽了气,身体早就凉透了。
帝后同日而亡,举国同悲之余,心中又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若非帝后感情深浓,又如何会同时赴死,其中曲折缠绵,又成了寻常人家茶余饭后的遐想产物。
菀娘穿着一身白服,坐在院子里怔怔地看着远处天边。
宫中纷杂的一切,又好似同她毫无关联。
丫鬟牵着年幼的三皇子走到她面前道:“娘娘,小殿下见您还不回去,非要出来寻您呢。”
这时菀娘才回过神来,看向那小豆点一颤一颤地朝自己张开双臂跑了过来,随即便抱住她的小腿,口中含糊不清地喊道:“母灰……母灰抱……”
菀娘伸手将他抱入怀中,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正当她要抱着陵晖进屋时,外头忽然来了一个小太监将她叫住。
“娘娘,还烦请您将小殿下带上,随奴才走一趟。”
菀娘的脸色瞬时冷了下来。
“娘娘,请。”
那小太监笑着做出了手势。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该来的还是都会来的。
然而此刻朝前已然吵成了一团。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殿下一出生便是太子身份,自然理所当然该继承皇位,有何可质疑的?”
“大殿下一直体虚病弱,圣上从未将他以太子之礼相待,意图可想而知,尔等莫不是想要违背圣意!”
“安静!”
其中一名官员终于忍无可忍将众人的争论打断,待对方安静下来,他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便转身问向身旁之人,道:“不知侯爷有何高见?”
盛钦扫过众人,语气冷淡道:“我以为,陵徵并非太子人选……”
“住口!”
他的话未说完,便猛然被人打断。
众人抬眸,殿上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陵徵陵玉二人。
然而胆敢打断盛钦话语之人,竟是那个一向名不见经传的二皇子。
“不知高信侯凭何认为我皇兄没有资格继任皇位?”
陵玉经了一连串的变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的面上褪去了青稚时期的婴儿肥,此刻终于显得有几分稳重,只是她脸蛋不再圆润,下巴微尖,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宽松,可见她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
盛钦看了她许久,只言简意赅道:“大殿下身体孱弱,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