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
警察及时过来询问她伤势情况。曾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像是得了失语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警察给她披上薄毯,一路安慰她带她上警车回警局。巨大惊吓过后,曾岑理智渐渐回笼,小女警给她倒了杯热水。“谢谢。”
她道谢。“是你!”
小女警突然声音拔高。曾岑抬头,印象很模糊,“你是?”
“我呀,四年前我们见过,也是在这儿,你来报案家暴要离婚。”
小女警记忆力真好,大概是那天的相关当事人给她印象太深刻。曾岑也记起来了,“是你。”
“今天的事吓着了吧,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小女警一向热情有正义感。曾岑微笑点点头。“等会儿录完口供,会有医生来给你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之后会有心理医生疏导跟进。”
小女警认真介绍流程。曾岑放下水杯,“我没事,不需要检查,录完口供我就可以走了。”
“那不行,这是正规程序。而且你不能一个人走,得有家属来接你。”
曾岑皱眉,“真的不需要,我没有家属。”
“我已经给你先生打了电话,幸好资料室还有存根。”
小女警真是尽职尽责。曾岑却头疼起来,起身把水杯都撞倒,“真的不需要,快点录完口供我要走了。”
“诶……”
小女警示意她不要激动,往她身事看一眼,“你先生来了。”
曾岑听着背后沉且稳脚步声穿越人群,越来越近,在她身后一步之遥停下。“秦先生,对于您太太的遭遇我们非常抱歉。”
小女警官方开口。“她现在不是我太太,前妻。现在情况怎么样,录完口供了吗?”
秦易声音平静,毫无波澜,甚至没有看曾岑一眼。曾岑背对着他,也看不到他表情。只有小女警一人尴尬得干咳两声,“马上就可以录口供了,秦先生稍等。”
秦易就坐在曾岑旁边,曾岑一门心思应付口供,只要她稍微一低头就会发现秦易暴露的情绪。他脚上还穿着家居拖鞋,几乎是一接到电话他就飚车而来,直到刚才进来真真切切看见曾岑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因为太害怕这个梦会碎掉,所以他强迫自己压抑着激动,压抑着思念。他不能让自己表现出强烈想要靠近她的意图,那样只会让她更加拒他于千里之外。录完口供,有医生过来替曾岑检查,秦易全程陪同,没有任何表情。曾岑也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秦先生,初步检查您太太没有明显外伤,但是毕竟是一次可怕的经历,在心理上多多少少会留下阴影,家人要特别给予关怀和爱护,有情绪要及时给她疏解。”
医生认真嘱咐。“我会的。”
秦易这次没有解释。曾岑不想在警局多待,更不想与秦易关联在一起,“我可以走了吗?”
“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医生递过来记录档案。曾岑拿笔签字,去领自己包和行李,径直出警局。秦易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也不阻拦她。警局门口,付俊的车堪堪停在曾岑身边。“岑岑——”
冯冉冉来得刚刚好,秦易一早就有准备。冯冉冉一把抱住曾岑,热泪盈眶,“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走了四年!”
曾岑被她眼泪触动,“对不起。”
“你得好好跟我说说,你这四年去了哪里,居然连一个电话,一丝讯息都不给我,知不知我们很担心你。”
冯冉冉拉着曾岑要上车。刚打开门,小王子从车上跳下来,冲着秦易喊,“爸爸,爸爸……”
曾岑心一拧,苦涩翻涌,她心疼她的小月亮。小月亮把爸爸藏在最深处,心心念念,而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忘了他。小王子蹬蹬跑过去拉秦易,使劲拉一直拉到曾岑身边,另一只手拉着曾岑,望望两人,“爸爸,妈妈……”
冯冉冉瞪圆眼睛,精诚所至?曾岑被他激怒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小月亮,死死咬住牙齿。“你不配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受的所有痛苦都是拜你所赐!”
秦易自己揭开伤口,他以为有机会终结那个噩梦,曾岑却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曾岑……”
付俊拦住秦易,“都这么晚了,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