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偷着瞄了她几眼,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女子认得这女人和男娃娃,一本正经地行礼说“二娘来了,二小也来了。”
“林子婆姨,长得跟根小葱似的,小模样可真水灵。呦呦呦,还挺勤快啊,一大早就拾掇屋子呢,可别弄坏了这些瓶瓶罐罐,值不少钱呢。”
女人说着就东摸摸西摸摸,看甚都稀罕的模样。平日里男娃跟女子说过“二姨娘是城里白家的姑娘,小门小户,做点儿小买卖,常跟咱家进货,一来二去,就嫁进咱家做了小,这几年没少沾光。”
女子也听春花说过“没少从咱铺子里、家里往娘家贩整东西。为人小气得很,啥都想占便宜。一不顺心,就拿伙计们出气,一听到点儿啥,就到处说三道四。最爱道听途说,揭人的短处,说人的不是。真要是叫她捉住人的短处,一天能说八回。”
这样的女人,女子可不想招惹,就想离的远远的。“二娘今儿个咋有空到我这儿来串门了,这会儿正忙着,你慢走。”
女子语气平淡的说。女人全当没听见,还在那儿自顾自满屋乱转,翻箱倒柜乱瞅,在抽屉里拿出女子平日用的梳子说“好梳子,花梨木的吧。”
说着就插在后脑髻上,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女子没好气的说“二娘看上就拿去用吧。”
说完就不想再答理这女人,拿着换洗衣裳,甩门径直去了后院。二姨娘边往门外走,边悄声嘀咕;“狗眼看人低,都不是甚好人手。”
刘瑞听见没好气地说“丢人现眼,还好意思说别人。就你这怂式子,人家能瞧得上咱吗。”
话音未落,他就一个人气乎乎地跑出了大院,不见了踪影,急得她娘在后面迈着小脚,也往大门外走。她紧赶慢赶就是赶不上,气喘吁吁地在那儿一个人边走路、边咒骂,也不晓得究竟在骂谁,骂些甚。
过年人来人往不得闲,好不容易这天没甚人上门,小两口中午吃过饭闲下来在屋里念书,男娃正念一本林徽因的诗文给婆姨听“我挺喜欢林徽因写的东西,文章写得细腻传神,尤其是这篇人间四月天,写得极好,我今儿个给你念念。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声点亮四面的风;
轻灵的在春的光艳中舞动。
你是四月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来风的柔软,
星星在随意的闪烁,
细雨点点洒在花前。
那份轻柔,
那份娉婷,
你是四月天里的温暖,
戴着缀满百花的冠冕,
你是天真,
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
你像新鲜初放的绿芽,
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子在梁间的呢喃,
你是爱,
是暖,
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男娃念得高兴,女子听得入迷,小两口品着个中滋味,其乐融融。“大中午的,不在家好好歇着,还用功呢,念的什么,叫我也听听。”
三姐带着姐夫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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