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跟着移步到楚珵州身前,恭敬道:
“属下得到消息,蓝尚书家那位嫡小姐蓝沐熙自从喝下苏家送过去的那碗心头血后身子不但没有痊愈,反而越虚弱,近来更是频频吐血下来不床,蓝家因此对苏家暗有怨怼,朝堂上也几次叫对方下不来台,苏家那边亦觉着蓝家得寸进尺,双方私下关系闹僵,苏家那位主母有意想缓和两家的关系,便抱着苏虞姑娘兴许还活着的想法,要派人来村上查看,试图再用她的血去给蓝沐熙用作药引子。”
楚珵州闻言面色渐冷,默声好一会儿才不含任何情绪地说道:“你亲自去截人,苏虞还活着的消息不要透露出去。”
“属下领命。”
洛北面无表情地恭声应下,心里却在想他果然没猜错,便晓得主子会叫他这么做。
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主子,没有!
洛北消失在夜色中,楚珵州手指轻弹,房间里的煤油灯凭空点燃。
火光随着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跳动,扯着楚珵州映在墙上的影子也时长时短。
他望着那火光,脑海中苏虞的影子在不停的晃过。
苏虞好不容易摆脱苏府宛如地狱的人生开始新的人生,她在向阳而生,她也该在光明中前行,他瞧见她身上满是光亮与未来,但他不行,他没有向她那般走向新生的机会,他注定要在黑暗与肮脏中沉浮。同等的命运,他挣脱不掉,那便看着苏虞摆脱,她有一刻在光亮中,他便有一时期待黑夜退去的黎明……
翌日,苏虞比昨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去镇子。
时间太早,她没有喊两个小的起床,自己锁好大门赶上马车便赶去了镇子。
郑员外的家不难找,她过去时天刚蒙蒙亮,也怕太早没人开门,试着敲了两下门,结果很快便有人打开门走了出来。
那人一瞧苏虞,又瞅了眼她的马车,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喜上眉梢,“姑娘是来送酒的吧?”
苏虞点了点头,想着定是那郑员外提前跟府里的人说了,“昨儿郑员外是在我这订了些酒叫我送来,我来的可是早了些?”
那人笑着摆手,跟郑员外一样一脸的和善,“不早不早,我们老爷老早就醒了,方才还念叨着说姑娘你不知何时送酒过来,这不刚说完,你就来了。姑娘你先跟我进来吧,我们老爷吩咐我你来了务必要让你进府。”
苏虞淡淡一笑,感觉的到这位郑员外是个热心的,她看了眼自己的马车,那人像是明白她所想似的,笑呵呵地说道:“姑娘放心,酒我现在便让人搬进去,你的马车我也叫你给你看着,不会跑的,哈哈。”
苏虞见人家都这么说了,于是乎跟着那人进了府中。
郭员外的府邸不算大,但贵在雅致,苏虞一路跟着来到前厅,郑员外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抬眼见是苏虞来了,茶也不喝了,起身笑迎苏虞,走近一看见苏虞还梳着少女髻,有些愣了,“小姑娘你还没嫁人呢?那两孩子是?”
昨儿她头上戴着围巾,又带两孩子,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媳妇出来卖酒补贴家用了,未成想她还是个小丫头。
苏虞笑笑还没说话,带她进来那人也就是郑员外家的官家却是咳嗽一声给郑员外使起了眼色。
他家员外说话又不过脑,哪有一上来问人小姑娘这个的。
郑员外后知后觉自己这么问有些冒昧,尬笑一声后道:“姑娘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不妨事的郑员外,昨儿跟着我的两孩子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不放心他们在家,便一同带了出来。”
苏虞略作解释,郭员外点了点头以示明白,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问些家长里短,他这又没多想问道:“你爹娘他们放心你姐弟三个出来啊?”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很少有让自己女儿出来抛头露面的,也不知这丫头的父母怎么想的。
苏虞垂眸礼貌一笑,语气轻缓道:“他们二老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