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小孩脸上脏成了花猫似的,病容也就恰好都遮掩住了。
难民都衣衫褴褛,脏得不像样。
官兵们并未觉得奇怪。
这也是为何阿桂宁愿穿着脏兮兮的旧衣裳,也不愿换身干净衣裳的缘由。
若是身上干净,脸上却脏,定会惹怀疑。
如今这样,最好。
方喻同不明所以地跟着阿桂,雨虽停了,可天色渐晚,寒意侵袭。
他扛不住,接连咳了几声。
阿桂脸色微变,拉着方喻同进了长街旁一家小客栈。
看到他们是难民,浑身又湿又脏,即便掏出了银子,掌柜的还是板着脸,漫天要价。
阿桂无奈,和方喻同一同离开。
仰头望着漫漫夜色,方喻同不解道:“明明竹筐里还有干净衣裳,我们换一身,谁能瞧出来我们是难民?”
“瞒不住的。”
阿桂忧色冲冲,“进城时已做了登记,很容易就会被官兵找到。”
“被官兵找到又如何?”
方喻同嗤道。
望着他脏兮兮的小脸,虽苍白病容遮掩,但若是细看,他的唇色依旧比以往浅。
阿桂叹口气,“还是尽快离开苏安城为妙。”
虽不知官兵们为何对生病的难民格外上心,但阿桂心里头沉甸甸的,总觉得好事。
提到离开这里,方喻同若有所思,渐渐变得沉默。
……
这一晚,两人像寻常那样挤在一块睡的。
只是从野外树下改成了苏安城的角落里。
第二日天刚亮,提心吊胆的阿桂将方喻同从褥子里拉起来,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似乎病情没有恶化。
她松了一口气,拽着睡眼惺忪的他往城门走,“我们快点儿出城!”
可还未走到城门,就远远看到那巨大的青铜城门合得紧紧的,有官兵推搡着想要出城的难民,还有一旁的苏安城本地居民。
大喝道:“所有人听着,接城主大人令!即日起苏安城封城!”
只有这一句,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等着出城的人们脸色都变了,纷纷去问为何,却都被官兵们不耐烦地赶走。
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不再能进来。
阿桂紧皱起眉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她没想到事态变化如此之快。
阿桂和方喻同还杵在原地没动,却忽然听到四面八方几条街都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城卫军出动,齐声喊道:“所有难民原地别动!”
街上的难民很多,因为不知出了什么事,反而惊慌失措地胡乱奔逃。
城卫军统领身披铠甲红袍,威风凛凛,粗声喝道:“城主大人特设难民营,有朝廷拨款的吃喝住处!此乃天大的好事!你们逃什么?!”
难民们听着,睁大眼睛,逃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