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畅宝,你……”
“可是我试过了。”
冯畅靠着冯一堂,“爸爸,我试过不要他。我原本以为我能做到。原来我做不到。”
冯一堂一下子心软了。
他之所以给女儿取名单字畅,就是希望她一生恣情肆意,痛快欢畅。
罢了。冯一堂想。是不是一条路有什么重要。他不该舍本逐末。
冯畅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很重。
敲门声响起,她将床按高了些。
“进。”
江原进来时,冯畅正试图调整坐姿,不小心牵到了手心的伤口,“嘶”
得倒吸了口气。
“别动——”
江原快步过来。
“别乱动。”
江原扶着她的背,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
“我和路边的花花草草又没区别。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一句话又回到了那日凌晨。
江原在那天的后半夜,已为他说过的话后悔过千万次。
他之所以要泾渭分明地在两人间划下楚河汉界,是不想再由着她任性妄为了。
重逢之后,冯畅没事人一样直接跳过了分别的岁月,依旧儿戏一样追逐撩拨他。江原却不再是曾经那个江原了。他知道冯畅的不定性,知道这人口中的话都掺了水分,知道她只有一分的爱,却可以做出来十分的姿态。
他不能再上当了。他脚下站的是浮萍,浮萍下是沼泽。可哪怕注定要陷入沼泽,他也要先将她拉下。
什么时候复合,怎样复合,这次要由他说了算。
然而这所有的计较,与楼梯间莫可名状的无望相比,忽然都变得微不足道。
江原不再拐弯抹角,“你这么没心没肺,我放两句狠话都不行?”
见冯畅垂着头,专心玩手上的纱布,不回应他的话。江原没忍住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他话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恼意,“你招招手我就要投降吗?你当我是什么?”
“手疼。”
冯畅抬手,举到江原面前。
江原下意识便接住了。冯畅的手掌包得严严实实,只有腕部和指尖的皮肤是裸露的。江原握住她的手也在抽疼。
“对不起。”
江原的拇指在她腕部轻轻摩挲,疼痛从指尖蔓延到了心脏,“对不起。”
“那人是冲我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冯畅碰了碰他,玩笑道:“但你亲亲就不疼了。”
江原捧着她的手印了印,“还疼吗?”
“非常疼。”
江原按着床沿,倾身在她唇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