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非常郁闷,他要是知道自己练了道心种魔大法,武功会这么邪门的话,对上跋锋寒的时候,他干嘛还要逃呢?干脆直接扁得他变猪头不就得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宁楚,步三爷首先就不知道道心种魔大法到底强大在哪里,宁楚也从未与人交手过,所以这对囧师徒还以为宁楚很菜……“宁少,在想什么呢?”
寇仲把井中月扛在肩上,吊儿郎当地笑道。他的井中月是一把宝刀,虽然外形看起来非常的破烂,但是在他的手里,就会泛起淡淡的黄色刀芒,所谓宝刀认主,就是这样。寇仲现在的心情很好,这十几天来,他和徐子陵除了在飞马牧场里当厨师外,就在这里和宁楚过招。还有什么比一个知道他全部弱点的陪练更好的修炼方法呢?几乎在眨眼间,他和徐子陵的武功就逐级递增,简直比苦修几年都来得快。所以他对宁楚的好感也水涨船高,完全把他纳入兄弟的类别。当然,他对宁楚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美人儿公子变成了宁少,代表着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宁楚洁白如玉的手指一翻,便把指间的银针全部收入鲁妙子为他特制的金丝手套中。这副手套有收容银针的囊袋,还可以抵住银针对手掌的后座力,有点像放大的顶针,倒是好用得很。手套只是护住了掌心部分,手指还可以灵活运用。宁楚瞥了一眼渐渐开始暗下来的天色,淡淡道:“你们不是说查到了内奸,今夜飞马牧场有四大寇来袭吗?”
“是啊是啊,宁少,要不要和我们去战场上玩玩?”
寇仲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揽住宁楚的肩,笑嘻嘻地诱惑道。他觉得最近武功大进,但偏偏成天被宁楚压制着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徐子陵的武功又和他差不多,就算拼斗起来也是各有胜负,他急需有炮灰来让他出出气。一旁的徐子陵皱了皱眉,不是因为寇仲的动作,而是虽然宁楚的武功比他们都要厉害,但他还总是把宁楚归纳为需要保护的对象。无法想象这样白衣孑然的一个人,手上会沾满鲜血。宁楚皱了皱眉,却并不是不满寇仲的身体接触。尽管他不喜欢与人接近,但寇仲无疑是一个令人头疼的牛皮糖,越是禁止他的靠近,他就越要赖上来,在几次反抗无效以后,他便绝了阻止的念头。况且他也知道寇仲的行为很类似黑墨,这种身体接触,只是表示他们是兄弟。“还是不了,你们今晚注意些,若是有了什么伤口,可以来找我缝。还有,鲁大师自己去闭关了,人皮面具和一些小工具在屋里桌子上放着,你们自行取用。”
宁楚淡淡道,他不是不想和他们去围观,但今夜是满月,他的发病期。他若是去了,定是个最大的累赘。寇仲一听这话,立刻像是追命符一般,弹开放在宁楚肩上的手,暗自决定今晚打架的时候一定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了。而徐子陵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宁楚转回小楼的身影,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今天的宁楚有些显而易见的烦躁……—————入v公告(贴在这里是希望看盗文的人看到)—————本文将于11月20日入v,当日三更,之后每晚五点日更。这是我这个马甲的伤药徐子陵按住胸口的伤口,一把扯掉面上带着的人皮面具,在天空中如轮的满月映照下,往后山的小楼掠去。因为飞马牧场有两道峡口,所以他和寇仲兵分两路,各自负责一个峡口。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都带上了鲁妙子特制的人皮面具。鲁大师的人皮面具可谓是惟妙惟肖,薄如蝉翼,甚至可以完美地显示细微的面部表情,除了身型无法改变外,他们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解决四大寇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简单,一群土匪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只要斩下领头的几个人,便是一盘散沙。只是他还是一时不察,敌人临死前的反扑,让他的胸口留下一道刀痕。其实自从在江湖游荡以来,他应该早就习惯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次的伤痕根本就不严重,以他的体质和体内的长生气,大概后天就会痊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楚。那个人,看到他的伤口,估计会很高兴吧?虽然这个想法很诡异,但徐子陵就是无法不控制地这么想。解决了东边峡口的盗寇首领后,他便抽身而去,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飞马牧场的管事。反正他只是见义勇为的路人甲,若多呆一阵,难不保会被管事认出来。看着小楼内灯光仍然亮着,徐子陵忍不住轻身翻窗而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坐在桌前低头看书的纤瘦身影。纵使是已经习惯了他惊人的美貌,但在那柔和的灯光下闪着光芒的完美侧脸,还是让徐子陵不由得心跳加速,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在地上趴着小憩的黑墨惊觉地抬起头,在见到是徐子陵后,对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满地喷了个响鼻,然后重新趴了下去。这些天的相处,让黑墨对宁楚身边新出现的这两人卸去了戒心。毕竟这两人天天给它带好吃的,而且宁楚还挺喜欢他们的。黑墨舔了舔鼻子,虽然它不喜欢宁楚身边有其他人存在,而且它知道它若是执意反对的话,宁楚肯定也会依着它的心意,带着它离开。但那样和在小谷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宁楚不是为了想要多认识其他人才出谷的吗?黑墨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徐子陵,甚至还用爪子挡住了脸。徐子陵呆了呆,对黑墨这种人性化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好笑。宁楚把手上的书放下,抬眼朝徐子陵看了看,淡淡道:“把衣服脱了。”
其实看他身上的血迹和他的动作来判断,伤口应该不是很深,但由于是伤在胸口的要害部位,还是要检查一下比较妥当。虽然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身怀长生气,但宁楚身为医生,还是相信药物的治疗要比患者自身痊愈得安全迅速。徐子陵苦笑,好像宁楚对他最常说的就是这句“把衣服脱了”
。他从善如流地把衣衫解开,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这道刀痕足足从他的左胸划到右腹部,只要对方力道再大一些,他就是剖腹致命的下场,幸好只是划伤了皮肉。此时血已经止住了,但半干在皮肤上的血渍仍是触目惊心。宁楚凝神看了看,时间用得有些长。徐子陵不敢打扰他,其实这伤口看上去可怕,但也不是很痛,对方刀刃及体的时候,他体内的长生气便反射性地抗拒了。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来接近他……徐子陵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接近宁楚?他接近宁楚想做什么?王通府上夜宴上的惊鸿一瞥,只不过是对他的琴音中蕴含的寂寞而触动。山林间再次相逢,却被对方所展现的另一面所折服。他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如此妖媚令人目瞪口呆,然后当看到他身上的淤痕时,袭上心头的就是滔天的愤怒。这样的人,理应是洁白孤傲纯然的存在,怎么可以被人玷污?所以当罪魁祸首跋锋寒出现在面前时,他甚至可以不顾自己有断臂的危险,换对方重伤。其实他更想一掌把那个跋锋寒毙于掌下,但他恨他没有那个实力,所以他必须要更强大。刺杀任少名也是在这种心态下的冒险,他知道寇仲也是同他一个心思,不能杀掉跋锋寒,总要有个人来让他们出气。让世人再也不能小看他们两个小混混。就算那个后来出现在宁楚身边的侯希白,也是别有所图,用心险恶。宁楚这么美好的人,不是强取豪夺或者使诡计就能占有的,他值得更好的呵护。“小楚?”
徐子陵回过神,发现面前的宁楚比他更神游太虚,不由得不解地唤了一声。他没跟寇仲一样唤他宁少,而是另外取了昵称。虽然宁楚仍用全名唤他们,但徐子陵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宁楚眨了眨眼睛,心思不属地站起身,走到屏风后打了一盆水。徐子陵的伤口并不严重,宁楚担心的也不是他,而是自己。今晚是满月之夜,他很早就准备好了承受发病的痛苦,可是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预兆,难道他发病的周期又有了变化?但是好像不是变得短了,而是变长了。这倒是好事,但是因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和跋锋寒“双修”
过了吗?宁楚拧了一下毛巾,开始擦拭着徐子陵胸口的血渍,虽然这种伤口他可以直接扔给他一瓶伤药,让他自己处理就好。但他现在需要有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他看书也看不进去,睡觉也睡不着,要防止自己东想西想。把伤口擦干净后,宁楚歪着头想了一下,克制自己又要拿针线缝的欲望,这种伤口上点药就好了。他从药包里翻出一个瓷瓶,倒在手上,整个人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