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汤勺推了一下锅里的鱼块,然后转身从桌底下搬上来一摞白瓷深碗,在台面上整齐摆开。
“1,2,3……咦,怎么是11个碗,今晚就十桌啊?”
林月数了一下,问道。
宋青枝用调羹舀了点汤汁,试了试咸淡,回头笑话她:“傻子,多出的一碗当然我们自己吃啊!”
好东西不能自己吃,那她这么辛苦学做菜是为什么?
林月听了挠挠头,傻乎乎地笑了两声。
鱼煮熟了,宋青枝将它们捞出来,用不锈钢调羹小心地将鱼鳞刮下来,将鱼块放进每个深碗里,数量都不多,到底是凉菜,每人能吃一两筷就行了。
接着将刮下来的鱼鳞又倒回汤汁里,然后又撒入一把荆芥,开小火继续煮到汤汁变沸微稠。
煮好之后将汤汁滤出,挨个倒进碗里,等晾凉后放进冰箱冷藏,鱼鳞煮出来的胶质,会让冷藏后的鱼冻更加好看。
下午四点多,消化科谈话室里,针对谌嘉树的35床患者的讨论,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
提出了很多种可能,但最终在寻找证据时,都会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并且患者目前病情比较重,无法接受更多检查,连加以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只剩下放射科梁主任提出的“腹腔弥漫性Castleman病”
和病理科黄主任提出的“硬化性肠系膜炎”
两种可能。
“休息一下,脑壳疼。”
刘院士忽然间说了句,将鼻梁上的老花镜摘下来,伸手捂着脸。
大家笑了声,然后纷纷道:“休息休息,喝点水。”
休息间隙,还是有人在讨论病情,或者是跟刘院士说说话,难得见到大佬,肯定要搭话,哪怕是夸夸人家学生呢。
放射科的梁主任跟谌嘉树要走几张片子,暂时离开回科室和其他医生一起讨论。
刘院士已经七十岁了,是消化科权威,带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业内佼佼者,但为人低调谦逊,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弟子,便摆摆手,“他们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还需要多学习。”
说着又看一眼正在专心听赵一刀分析病情的谌嘉树,抬抬下巴,“你看小谌,还这么年轻,不也能管这么复杂的病人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谌嘉树听见,忙回头应了句:“我也是站在周教授的肩膀上。”
这话说的,既没谦虚自己很一般,又夸了自己老师,倒把大家都听得笑起来。
这时门又开了,放射科的梁主任走进来,谌嘉树注意看着他的神色,觉得他紧皱的眉头像是松开了不少。
可能是跟放射科同事的会诊有了统一意见?
想到这个可能,谌嘉树心里忍不住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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