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形容当年那一场相遇呢?
如果硬要说是&1squo;命运’未免太狗血,但是,不是命运那又是什么呢?只不过,和童话故事不同的是,她于相遇之时开始动情,他却只当她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
第一次见到唐易,他是怎样一个模样,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个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好漂亮,他的表情好柔和,穿一身深色西服,一步一步从山间台阶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弯腰半跪与她对视。
追杀她的人站在一旁叫嚣:&1dquo;把这个女人交出来!我们爷交代了,她看见了我们赌场的秘密一定要杀了她!”
他笑一笑,全然不在意此种威胁,甚至连眼都没有抬,轻启薄唇,对一旁的那群人淡淡说了一个字:&1dquo;滚。”
来人大怒,刚要动粗,只见台阶下站着的两排人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只要台阶上的男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动手。
此种阵势,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训练得出来的,这种气势,断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来人有点慌了,忍不住问:&1dquo;你、你是——?”
男人没有回答。
台阶下站着的尹谦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只用了四个字。
&1dquo;唐家,易少。”
唐易,原来,他就是唐易。
她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
传闻中,唐家那位准少爷心狠手辣,没有一分半点恻隐之心,见惯血腥与杀戮,杀人时手起刀落,眼里无痕。
可是眼前这个唐易,却细腻温柔得一如迷梦。
他看见她身上一身的伤痕,看见她被人撕破的衣服,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就在她怔楞中,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对她说:&1dquo;自己的身体,如果自己都不懂得保护,别人再怎么救你也没用&he11ip;&he11ip;”
她听见他对她说:&1dquo;&he11ip;&he11ip;女孩子身上有伤,始终不好。”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机,真的好难说。
就在她十七岁这一年,为了考警校,为了将来当检察官,她和她身后整个庞大家族闹得天翻地覆,她的父母,她的亲人,除了反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这样关心的话。
未曾料到,这般动情动心的柔声细语,竟是由这个陌生男子口中说出来。
记得彼时她是多么激烈的女子,然而再激烈,亦抵不过柔爱二字。
冬来肃杀,季候风骤起云涌,一如多变人生,叫她从此对这个叫唐易的男人,透支了其后数十年的感情。
对唐易,她有感情,但亦有分寸,因为知道他救她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心。
这个残酷的现实还是后来唐劲告诉她的。
&1dquo;简捷,不要对唐易用情,”唐劲劝她:&1dquo;唐易爱起一个女人来,可以很极端;连带着他的不爱,也变得极端。”
望向她受伤的眼,他告诉她真相:&1dquo;知道那一天,唐易为什么会救你吗?因为那一天,是他母亲忌日,他不喜欢在他母亲忌日的当天见血,所以,他才会救你。也所以,他救你的时候,只叫他们滚,而没有动枪杀了那些人&he11ip;&he11ip;”
呵,是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了。
难怪那一天,他会出现在山林台阶上,因那里有他长眠于地下的母亲;也难怪那一天,他会一反心狠手辣的常态,对她温言细语,因他尚未从亲情祭奠中回魂。
她摇摇头,她只是不明白:&1dquo;为什么一个男人在不爱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温柔?&he11ip;&he11ip;”
&he11ip;&he11ip;
时光流转。
简捷被他压在吧台边,胸腔受力,她喘着气,忽然缓缓开口。
&1dquo;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唐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1dquo;说。”
&1dquo;两年前,道上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姓梁,靠放高利贷以及逼良为娼起家,丧尽天良,但倒也日渐强势,道上敢公然惹它的人很少。然而某一天,这股势力一夜之间就被全数灭口,总部被人一把火焚烧殆尽。&he11ip;&he11ip;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查出来,这么血腥的事究竟是谁做的。”
闻言,唐易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眼神莫测高深。
简捷看着他,&1dquo;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一件事,因受梁家迫害而家破人亡的人家,包括当年的纪家。&he11ip;&he11ip;纪家的独生女,曾经也因此而被强迫进入风尘之地。是她一身清透的好才情,得到了夜店老板的怜惜,才得以保全肉
身清白,以劳役抵偿。而这位隶属于梁家势力内的夜店老板,也是唯一一个得以存活的梁家人。&he11ip;&he11ip;而我亦记得很清楚,梁家被灭口的那天,正是你母亲的忌日那天。”
她抬眼看他:&1dquo;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我知道是你,唐易,绝对是你,”她的声音里有十二万分的肯定:&1dquo;&he11ip;&he11ip;一夜之间把整个梁家全体灭口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再会有那种手段和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