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三个来至李飞白父母坟前,清理添土,又着石砌围,燃香拜了山神,祭上果品,叩香奠酒。
陶红儿挽了金晶儿,侧后站了,默默无言。看了前面的李飞白,拜罢身起,静静立了。晨风过,青衣飘飘,几分萧索。
“飞白……”
“无妨,父母恩爱,而今依旧一处,也是慰藉……”
能在一处守了,确是圆了那一份思牵……陶红儿身子一颤,不再搭话。
再无语,只是望着李飞白,双目伤楚。及至香烬,回转了村子。
山中人起早,陶红儿耐不住那些热切眼神,回了屋里就不敢露脸。三个就在屋中,等晌午转去石家。
…………………………
“飞白,飞白!”
正和陶红儿商量着,过完今日就折回去,门外突地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耳熟的很。
出门一看,正是石叔,脸色煞白地飞奔而来。满头大汗,已然喘得快接不过气来。
“石大叔?出了何事?”
李飞白急急迎了,不敢怠慢。在这里这许多年,头次看见谁这样惊慌。心底一沉,必然是大变故。
听出事急,陶红儿两个也慌忙闻声而出。
“你随我来,快!快!”
“好,走!”
也不多话,李飞白跟着就走。奔起来这才又问了,“大叔如此惊慌,到底生什么?”
“今日大早,我与你三叔带着这两个崽子就进了山。”
石叔奔着,脚下不停,“起初一切顺顺当当。末了,两个说你恐怕不日要走,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就离了我俩去,要再与你弄些东西带上。”
说着,就冲到了石家院中。门大开着,村长和石家三叔正在,满面愁容。“我久等不见两个回来,顺着去找,就成了这副模样……”
“飞白,你快看看,村里就你跟过先生,有些见识。快看看。”
村长二人急步跟着,进了屋里,“好端端的,怎就没了生气。”
“莫急,我来看看。”
李飞白一看铺上的两个,面色灰,没了呼吸。翻了看看,却是好好的,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怎会如此?
“飞白,可是中了什么毒物?”
“毒物……大叔莫急,红儿却是此中高手,当可窥得蛛丝马迹。我去喊她过来。”
李飞白却是未曾看出端倪,也急出一头汗来。就欲转身,去喊陶红儿。
“飞白,我来了。且让我看。”
正是陶红儿两个,觉着事大,随后就跟了过来。“医道,小女子却是略通些。伯伯们莫急,我来看看。”
“红儿姑娘会医?太好了!有劳姑娘了。”
陶红儿上前一观,却是眉头紧蹙。这情形……
暗地里手掐一诀,搭了脉上,打入两个体内。瞬间变了脸色,不禁暗自“嘶”
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石叔,转向李飞白,不知该如何言表,“飞白……他两个,非伤非毒……我已查了,却是……失了神魂了……”
“啊?丢了魂?怎会如此?”
石家大叔不明陶红儿的话里意思,只道是平常的失魂。只是,平日里丢了魂,却也不该如此严重啊,也不知这两个遇见了什么,竟然弄得没了一丝生气。
李飞白却是当即变了颜色。
“红儿姑娘,既然懂得这个,还请援手救了小儿!该怎样,你尽管吩咐,可要我去寻了郎中过来助手?”
“大叔,这个……”
李飞白当然明了陶红儿的话,心下吃惊不已。自己这偏僻山村里,怎就突然出了这出离神魂之事?分明是邪法所为……这村外山中,难道来了邪物?转而想到那日斗法,那修士就是个邪修,或许……却又不知该如何向这些乡里开口。
“不必了,”
陶红儿知道此事无法言说清楚,心里盘算了。即使而今去寻,还不知有多大机会恰寻了那摄魂的来。此事刻不容缓!俗世里郎中医者,哪里插得上手去?眼下,却还不得不给出个让人信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