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田万鹏在北京出差已有半年,一回来,便忙着开会,田枫没有更多机会给父亲解释,只好在门口跪着等父亲回家,无论田刘氏和窦玉红如何说教,告诉他父亲的辛苦,冯林霞的不值,可他就是不听,他必须要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亲自话。
直到子时,田万鹏才带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一推门便看到,儿子跪在门口,婆姨和母亲坐在沙上,一个织毛衣看电视,一个眯着眼睛听电视,大家好像都各有冤屈,非等自己回来伸张不可,经过前前后后的了解,他也明白母亲和婆姨都是支持自己的,只田枫一人信口开河,什么宁死也要娶冯林霞,什么没有冯林霞,他这辈子就不结婚,总之,就是娶定冯林霞了。
在田枫看来,婚姻与日后的光景不同,娶的那个人,必定是自己爱的人,否则生活将了无意义,没有爱人的陪伴与分享,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生的可悲,尽在于此。
田万鹏聪明一世,不想却能败在儿子手上,只恨他没再多生一个儿子,田刘氏也巴巴儿的等着儿子的回话,他是混官场的,决策做的多了,这点儿小事儿,他必然能处理好,田万鹏一人回书房坐了半晌,出来便答应了田枫的要求,在田万鹏看来,解决问题就像是治水,如果逆着它的方向不行,那就顺着来,他会在顺的环境下找到自己的方向。
自古以来,爱情也好,工作也罢,你不去争取,就一定不会拥有,社会资源从来都是倾向具有狼性和豁得出去的人,田枫还小,不明白这样的大道理,但受到冯保亭一再逼迫,他因无路可走,这才豁了出去。
很快,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田枫和冯林霞结婚了,忙了一天,田枫回到自己窑里,却见冯林霞将炕分的泾渭分明,被褥也全部铺好,他不明白冯林霞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侮辱人,如果不愿意,她可以不结婚,他从未勉强过啊,他生气的坐在炕栏上,不说话,看到外面人影走过,他知道,肯定是母亲和婶子们来听门了,又看到冯林霞像是没事人一般,一个人安安静静睡在另外一边,生气极了,脱下鞋便抱住冯林霞,想要霸王硬上弓,冯林霞狠狠的推开田枫,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田枫爬起身撕扯着冯林霞的衣裳道“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是你男人,碰你不行啊?”
冯林霞推开田枫,坐了起来道“我现在不愿意。”
田枫没有说话,又过去扑倒冯林霞,使劲儿撕扯着她的衣裳,却被狠狠咬了一口。就这样,他们的良辰美景就在两人这样斗智斗勇中度过,为了不让外人听到,田枫并没有占到半点儿便宜。
窦家是大户,田万鹏现在住的就是窦玉红家祖传的窑,窦玉红的父亲是一位老将军,母亲是中央级别的老艺术家,文革时遭到迫害,后来平反,窦家老宅就到了这唯一的女儿手里,依山而建,共有两进院落。第一进院的倒坐原来是一些机械,东面厢房四个房间都是卫兵住着的,西面的厢房是厨房和餐厅,现在都是空着的,窦玉红偶尔会让保姆打扫一下,院子采用大理石铺装,中间是矩型喷泉,上去约二十多个台阶,便是一个大平台,深约二十米,以便同内部走坡一个高度,平台正对的门为垂花门,门楼两侧台基上各建有一座歇山式木构阁楼,青绿色的琉璃瓦,古色古香,从垂花门进去后便是第二进院落,过了影壁,院心有圆形喷水池,与一进院落的方形喷水池呼应,天圆地方,院中七孔主窑,两边有两个耳房,各有三间厢房,院子大气宽敞,布局考究。
无论多好的房子,有人住才有活力,如今家中人丁稀少,到了窦玉红时连同田枫她怀过三个孩子,怀老大时,父母的事儿还未得到平反,她也是被人批判的对象,好在时时刻刻有田万鹏护着自己,才少受罪些,她每日干着最苦的活儿,没早没晚的干着,后来因太过劳累,孩子流产了,过了两年,她又怀上了,这次她特别的小心,在婆婆的照顾下,很快成功生下了田枫,在田枫三岁时,她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是仅养在了两岁,便夭折了,所以窦玉红便将家中人丁兴旺这一任务,寄托给了田枫,希望田枫将来可以多要一两个孩子,让院子热闹些。
主窑是田万鹏夫妇住着的,来的亲戚朋友住在主窑的东面,田枫和林霞住在西面,左右两边的厢房里没有人住,主要都是盛放杂物的,保姆白天上班,晚上吃过晚饭便回家了,只留田万鹏一家人,夏天热的时候,在厢房做饭,冬天冷的时候,在主窑做饭,这样房间暖和,炕也热乎。
夜,很是安静,却燥热的让人难眠,田枫在炕上翻来覆去,他不明白冯林霞既然不愿和自己一起,为何要结婚,他从未想到,有一种孤独,是与爱人躺在同一个炕上,却感受到无比遥远,冯林霞同样如此,窑里燥热的让她辗转反侧,一时的冲动也让她隐隐后悔,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也不完全都是理智,她结婚,只是为了强迫自己忘掉那个不爱自己的人,从此与他无关,她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她多么想那边睡的那个人是她爱着的郭平毅啊,那她必然匍匐在他温热的胸膛前,感受他热烈浓郁的气息,此刻的她感到无比孤独。正如词中写道
生不知起落
多为沧桑
道不知终结
多有轮回
常聚常散总有时
相思滚滚无穷尽
种下相思豆
方知相思苦
恰便似
被翻红浪无人有
孤酒难消愁
窗外的月亮很大,窑洞里被照的通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彼此,如此长的夜,睡在同一炕的两个人却是如此孤独。
很快,田枫便要回县里上班了,冯林霞并没有挽留,取而代之的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要再装下去了,她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婚,谁都能看出,她同田枫的好是演出来的,实则是陌生极了,比之前同学关系更为陌生。
虽然田万鹏无意安排任何人,但很多人知道田枫就是田万鹏的独子,如今结婚却两地分居,为了巴结田万鹏,田枫被调到了林阳市国土局,听说是在县政府工作时,能力出众,品行优良,写的一手好文章才被调动的,被调动的人总会有被调动的理由,未被调动也总会有未被调动的原因。
听到郭平毅婆姨汉的恩爱,冯林霞对田枫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可以做到相敬如宾。田枫却在调入市里以后,喜欢上了抽烟酗酒,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较少回家,每次回家时,都已烂醉如泥,从以往的温润如玉变的小肚鸡肠,总是喜欢为小事儿脾气。
一个男人的失败,不在于外面工作的失败,而在于家庭的失败,如果妻子不愿意为他开枝散叶,爱慕虚荣、好吃懒做,不懂得照顾爱护丈夫,那他在外面的风光又有什么呢,不过是海底捞月——一场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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