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过完年不久,郭丛林便听人说自己在山河工程公司务工时的项目完工了,因为项目属于政府资金建设,所以钱早已拨付,如不及时要回,便被他挪用至其他项目上了。
郭丛林按照工头给自己留的电话拨了过去,不想工头却说他的工钱也至今未,他正准备组织大家去讨要工钱,不知道郭丛林愿不愿意参与。
郭丛林自然愿意,因为这个学期兰兰要来城里念高中,工钱后,他就有更多的钱供兰兰念书了。
山河工程公司很大,不仅各处遍布有工地,还有专门的办公楼,经过多番打听,终于找到了山河工程公司的办公大楼。
楼高五层,外面贴着纯白色瓷砖,一层处增加了层高,四根圆形混凝土柱子排列整齐,像极了政府办公大楼,好不气派。
一排保安,整齐的站在大门两侧,显然都是练过的,个个体块结实,威风凛凛。
几个人见这阵仗,吓得连退了几步,工头与郭丛林突出的排在了前列。
工头上前恭敬的问道“老板,我们来找山河工程公司的负责人,可否引荐一下?”
保安没有说话,用手指向一个门房里坐着的人,应该是排查来人信息的,工头上前继续恭敬的询问着山河工程公司的负责人。
那人却道“你们这么一群人是来干甚的?”
郭丛林上前一步道“我们都有些工钱没有结,是来讨要工钱的。”
工头也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人没有说话,站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透过玻璃,见那人拿着电话说了几句便出来道“负责人不在,你们进不去,改天再来。”
郭丛林想要再问负责人何时能来,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几个人就这样垂头丧气的四下散开,连续十来天,负责人不是不在就是在开会,大家议论纷纷,怕是剩余的工钱给不上了。
部分工人因还要忙其他营生,没有时间耗下去,便不来了。
郭丛林也觉得每天去一下隔靴搔痒,起不了任何作用,决定以后就坐在门口等,负责人总有个上下班时间,对他来讲,九十多块钱,要到便是赚到,他舍不起。
就这样,郭丛林同几个一心想要工钱的人在山河工程公司门口又熬了几天,终于有一个自称是保安部负责人的刘大卫出来了,说是工程负责人让他来通知大家,希望能宽容一段时间,那个项目的工程款还没下来,他们也是垫资施工,工程款下来后一定第一时间到工人手里。
工人们将自己探听到的资金已经拨付说出来后,负责人又道“那都是官方消息,我们也没收到钱。”
总之,就是工资暂时不了,即便他们每天等着也没办法,经过协商,工人再等三个月,三个月后无论资金到位与否,工人工资照。
有了明确时间,便可以安心的等下去了。
很快,三个月一晃便过去了,郭丛林又同一大群工人来找负责人。
还是采取先前的战略,负责人不在,大家就都坐在门口等,保安出来轰了几次也轰不走,一群人像叫花子一样坐在山河工程公司楼下,李保立看到后着实不舒服。
刘大卫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二话不说,便让保安将工头和郭丛林这些说话带头“闹事”
的工人进行了一顿毒打,其他工人见状,四下逃散。
第二日,当郭丛林再往起来纠集人时,已然不如前面那样容易了,大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先前的亢奋。
最后,只有郭丛林和另外三人带着侥幸和视死如归的决心,又来到了山河工程公司门口讨债,保安同样轰他们走,一个胆小的,当场便走了,另外两人同郭丛林死扛着,赶出来后又进去,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粘着甩不掉。
最后出来一个女经理,说是今天财务不在,怎么也得一个月后才回来,回来便结账,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再半个月郭兰兰便初中毕业了,郭丛林必须赶在这之前回到紫杉乡,接孙女放假。
为了尽早解决工钱问题,郭丛林又叫了更多的人过来,大家都以为要钱了,不想这次刘大卫看到郭丛林后,二话没说,朝着他便打来。
一根木棒子被他打成了两段,郭丛林抱着头蜷缩在公司门口,血水不停的流出,那些和郭丛林要好的人拉着他回去,可他就是不回去,死他也得死在这里,这是他的最后期限,今天必须得要到钱。
就这样,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倔强的郭丛林一人蜷缩在公司门口,最后被几个保安抬着丢在马路边儿,门口留下一滩血渍。
第二日,当所有人都来上班时,见郭丛林还是在公司门口,地上也全是血渍,他眯着双眼,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保安怕闹出人命,便将郭丛林没走的消息告诉了刘大卫。
经过查看,公司欠郭丛林的只有九十多块,还不足他们一晚上找女人的钱,刘大卫也不想因九十多块背上一条人命,便将钱给了郭丛林,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就这样,郭丛林终于要到了工钱。
拿到钱的他,在租的破窑里缓了几天,可见的伤口少了,他才敢回往紫衫乡接兰兰放学。
活着,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两个字,它饱含着一个人一生的艰辛与磨难、爱恨与悲欢。在城镇化进程中,那些底层劳动者的艰辛,无疑不诉说着时代变革中阴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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