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凛转回身,在靠墙的椅面坐下。
“我们……应该不是和平分手?”
沈含晶眼珠轻转,对自己的思索毫不掩饰。
视线尽头,徐知凛一言不发,像幅安静的情绪肖像。
沈含晶笑起来,主动向他走过去。
靠近床尾时,她竖下一根食指,指尖慢慢划过床单,无声接触。
“生意场上,没什么不能谈的。”
沈含晶笑微微地接近:“余地再小也是余地,我想争取争取。”
“怎么争取?”
不轻不重,徐知凛发出淡漠的一句反问。
话刚问完,沈含晶矮身坐到他腿上,两只手搭在他脖子后面:“你占主导,不如你直接指条明路?”
声调玲珑,动作亲昵。
身上粉质的香脂气味,浓烈又不俗艳,像被揉旧的玫瑰。
是比上一回更近的距离,只是和上次的失措不同,她无比从容。
还有这张脸,不用费心打点,单是眼波里流动的情韵,足以争夺人的注意力。
也是,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也就再没了一眼就能看穿的窘迫,不用扮演仓皇和紧绷,更用不着缄默和顺从。
阴面成了阳面,可以大大方方展示她的爪牙。
比如现在她问的:“徐总,分个手而已,多大仇非要逼得我没路走?还是说你招惹我,根本是旧情难忘?”
“我招惹你?”
徐知凛垂眼睥她:“我只想让你离开视线范围,守你自己说过的话。”
态度实在算不上客气,沈含晶眼睑弯起弧度:“我答应过什么?不待在国内?这是你以前的要求吧,多少有点幼稚?”
她看着他,从眉到眼,以及梭黑的,修得一丝不苟的鬓角。
稍微离远些,带点散光的视角,模糊之下,跟梦里的重合度更高。
毕竟梦里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又冷淡,抿不出半点情绪。
两两对视,沈含晶抽出一只手,轻轻划过洁白浴袍。
椅面宽大,被揽住脖子,徐知凛不迎合也不拒绝,只是直视她:“这就是你的争取方式?”
“之一。”
沈含晶回以微笑,答得不假思索。
徐知凛支起背,双手扶住她的腰,慢慢把她从腿上提起来。
“合同已经签好,宋琼手里的股份,有必须转让给我的理由。”
不容易,终于肯开口谈生意。
“字我不会签,作为原始股东,我有优先购买权。”
沈含晶说。
是要买宋琼股份的意思,徐知凛点点头:“你找谁拿钱,沈习安?”
说着又去拧苏打水的盖子:“看来他这些年过得不错,还有钱支援你。”
提到养父,沈含晶沉默一瞬。
徐知凛下颌高抬,喉结仰动,喝着剩下的水。
喝完他重新拧上盖:“我可以不要你的公司。但宋琼需要钱,你有没有想过,她也可能是缺个借口,要把手里股份变现?”
沈含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