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说。
已经做过的事,没有再修补的必要。
她可以坦诚,但不会后悔,更不会求情。
“我就是这样的,我以为你了解?”
“了解什么?”
徐知凛举眼看她。
他目光灼灼,沈含晶错开眼。
桌面放着几个小桔子,全是盆景摘下来的。
她剥开一个,掰瓣送进嘴里,吃不出味道,但嗅觉异常发达,能闻见徐知凛身上的寒气,外面大概要下雪了。
等吃掉半个,她说:“江富那边,我给他提供过几回信息,凡是我看到的听到的,我觉得有用的,都告诉过他。”
说完坦然抬头:“我需要为这个负什么法律责任吗?”
“宁愿这样也不肯解释是吗?”
徐知凛眼都不错地看着她。
就这么不愿意认一句错,不愿意低一下头。
沈含晶摸着手里半个桔子,一根根摘掉表面的白丝:“你不是很了解我?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解释,不认错,不走回头路。”
徐知凛笑笑,嘴角小幅度拉动了下。
确实,她是这样的,随时能走,随时准备要跟所有人告别。
永远都这样,永远不会留恋。
他曾经以为自己能是例外,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应该是。
但很明显,他没能做到。
摘下眼镜,徐知凛抽了张纸来擦。
沈含晶忽然问:“你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对不对?所以为什么不提防我?”
徐知凛还在擦眼镜,慢慢的,从镜框到镜脚,擦得一丝不苟。
等终于擦完,他重新戴上眼镜:“跟你没有关系,信息你告不告诉江富,那个团队我都会录用,因为他们履历确实足够优秀。”
是这样吗?
沈含晶压下眉梢,笑出一点磨钝弧度。
“那我猜错你今天来的目的了吗?”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缝里残留黄色的橘子汁水,像次等砖的颜色,不干不净的斑驳。
沈含晶往前坐一点,看着徐知凛,声音放软:“你来不是为了揭穿我,是想告诉我,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所以只要我愿意跟你撒个娇低个头,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是这样吗,知凛?”
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没有浮力。
徐知凛探手把领带松开一点:“你觉得呢?”
回应他的,是沈含晶的嗤笑。
“不要这么低自尊,徐知凛。”
她板直着声线问:“就这么放不下我吗?留了刺还要给我台阶下,就不怕我以后再害你?”
这样态度,徐知凛整个人却更松懈下来,往椅背靠,看她忽然变得很有表达欲,一句接着一句。
比如她说:“别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女的。你去找其它女人,找像蔡思慧一样跟你家世相当,人聪明又上进的。”
“或者你想再看我演戏吗,我现在就可以演给你看,告诉你我很后悔很难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但都是假的,假的知道吗?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