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白豫果断拒绝。“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白豫挥手关上了房门,“你去送死我不拦着,但我会等你回来,就这样。”
我来去匆匆向来一人,从不顾得谁,此时在门外回味她这些话的意思,脑子一时有些混乱——难得一遇的别扭姑娘。从白烟房出来,我行色匆匆要去往青冥峰,听我院中树叶漱漱,剑吟呜呜,不由放缓了步子。有诗云:“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有一身素衣白裳,静若苍松,动若游龙,把身影与剑光闪烁融在一起,我不由看得痴了,想把公孙氏改成慕容氏,却怕开口唐突了佳人。慕容鋆注意到我,裙摆扬起优美的弧度又落下,利落收招回剑,“阿乐。”
我见她额头冒出细汗,迎上去递过一方手帕。慕容鋆没了男装时的冷静自持,俏皮的将头贴过来过来,是叫我给她擦呢。“你在等我?”
“嗯……”
慕容鋆似是生我气,有些闷闷不乐。她问我:“你去哪了?”
“喝酒去了。”
我坦然。“喝酒?哪门子酒?”
“还别人的酒,今后不用去了。”
“你还欠我酒,怎么不来找我?”
“你下月要去轩辕城,请你喝酒的人多了,我实在排不上。”
我随口回她,她忽然将我手一把挥开,抬起脸时眼里竟带了怒火,我不知怎么惹恼了她,一脸茫然看着方帕落在地上。“你送桃夭一壶酒,怎么不知道送我?你下山寻乐子去,我在这等你一晚上见不到人!此刻你还拿青冥阁做借口,是谁心里排不上谁?”
慕容鋆越说越气,最后甩手将剑插到地上,那千年寒冰的剑身通透,此刻反射着月光带出凛冽之势,我从没见她发这么大脾气,不由后退一步。“你退什么?心虚了?”
慕容鋆步步逼近。我正要投降,忽然疑惑:“深更半夜,你找我做什么?”
慕容鋆脸微红,刚还一口断定我心虚,此刻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低头道:“不做什么,你在就好。”
这小媳妇的样子……我上前一步伸出臂膀抱住慕容鋆,她收了惊吓,下意识推开我。“你简直混蛋!”
慕容鋆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我得逞一笑,再次将她紧紧抱住,“对对对,我就是混蛋。”
我看她并不是真心想推开我,安慰了一会儿,十几年我从没哄过抱过她,这是背锅大王(四)树叶簌簌地响,慕容鋆渐渐松开抓紧我肩膀的手,我别过头去,假装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绪。鎏翠明明不在此处,此刻却像横在我俩之间——如同很多看不见的人和事,都横在我们之间。寒光一闪,慕容鋆拔剑刺我。我一眨不眨,身形未动,那剑便转了一个圈,横刃在我颈前。慕容鋆看着我,压抑着眼中的失望,向我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她们来了,你就要疏远我……你变了……乐正洺妄,你变了。”
我轻笑一声,“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乐正洺妄!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慕容鋆手腕微动,用剑气掸掉我肩上掉落的碎发,我莞尔一笑,抬手将碎发与她的剑一起弹开。她借力跳出十丈开外,飞至一颗树下翻越而上,一路甩出数朵剑花,竟将风都斩断在她身前。我目光紧随,见其凭肉体凡胎飞跃树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白烟教我这一招,叫鹤鸣九皋,我练了很久都不成,今日终于会了。”
慕容鋆的话渺渺传来,我一愣,还未来得及回应,就见慕容鋆手下一错。她将那寒冰剑分开成两把,丢下一把——这本是一把合二为一的寒冰剑。我有些手痒,运丹提气,上前接住子剑手腕翻转,“接招!”
慕容鋆反应灵敏,我二人一阵叮叮铛铛,过了五招有余,慕容鋆的剑越发眼花缭乱,我正要使力更提一层,却喉咙腥甜,乱了气息身形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