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是有些茫然,也觉得这个姿势贴得太紧了,尤黎整个人都像被包在人怀中。
过分近的距离,带给他浓重的不安。
眼睑轻轻颤着,偏过脸,想抗拒这份暧昧,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呼着潮湿的气。
尤敛自然能察觉,他道,“夫君不碰你。”
尤黎想回头看人,但他知道自己看不见,又忍了下来,紧张地低下眼睑。
现自己的手被抬了起来,摆出一个格外虔诚的姿势,然后虚虚对着蒲团跪坐了下去。
身后人同他一起,也缓身跪了下来。
尤黎跪坐得歪歪斜斜的,上半身还靠在人身上,他又去看依旧在点燃着白蜡的人影。
忍不住去想,若是对方真的过来了,同他跪坐在一起是什么画面。
尤其是对方的尾甚至逶迤曳地。
祠堂内有很轻的檀香味和香火气,尤黎安静了好一会儿,等下一步,但身后人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尤黎声音很轻,“夫君……”
尤敛嗓音微沉,“禁言。”
尤黎不说话了,他只是有些茫然的,就这么坐在人怀里,在黑暗中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成千上万的烛火一根一根地去掉,花费得时间极长。
慢慢的,他开始去看远处那人的动作。
看人不紧不慢,熟练至极,不曾出半分差错的动作,但很割裂的,尤黎此时此刻又被同一人环抱着,对方平静的气息就在他的头顶。
尤敛一动不动。
尤黎瞧火瞧了太久,眼睛都有些酸,他看着那个角落里的光慢慢亮成一片。
黑沉的祠堂也在变明。
他等着等着,又有些累了。
此时已入深夜。
尤黎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绵长,他靠在身后人的怀里,静静地睡了过去。
他也不敢睡沉,维持在一个很容易被惊醒的状态,对方也不管他在做什么,这么不专心
()也无关要紧。
仿佛剩余的事都交给了他夫君去做,而他只用静静坐着,休息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尤黎是被摸醒的,他瞬间反应过来,堪称惊慌地往后缩。
下一秒就被刺眼的光亮照的不得不闭上眼睛,分泌性的泪也溢了出来。
尤黎闭上眼后才觉自己的腿被人用手一寸一寸地丈量着,从下到上,每一寸都没有被放过,还不时伴有按压的举措。
像在看他的腿好全了没有。
尤黎有些不安,他等眼睛好一些了,才敢睁开眼,烛蜡的火并不亮,是昏黄的,但成千上万加在一起,就显得视觉里异常恢宏。
黑压压的祠堂浑然变了一个样,但莫名的,这里的气温尤其低,即使这么多烛火也依旧不冷不热。
尤黎甚至来不及去反应自己的腿为什么会被这么做,他眼睛都忘了眨,静静仰着脸看着四周的一切。
不敢相信这是一人完成的。
直到他突然回过神,才怔怔地觉此时有一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尤黎是跪坐在地上的,他要很努力地仰起连,才能顺着对方的衣袍往上看。
这个姿势让他完全陷进了身后他夫君的怀抱里。
身后的是瞧不见的,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面前的是能瞧见的,如出一辙的同一人。
一前一后,尤黎浑然有种错乱感。
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去看面前人的容貌,从没有这么认真过,尤黎怔怔的,他以为是幻觉,又因为移不开眼,只能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尤黎呆呆地问,“……你是谁?”
尤敛半蹲下来,“夫人怎么连夫君都不认识了?”
靠得太近了。
尤黎下意识往后缩,但他身后有人,下一秒他就听见耳畔响起另一人的嗓音,“莫动。”
明明是同一个语气,
却出自两个不同的方位。
尤黎被包在最中间,哪里也去不了,哪里也躲不开,但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呼吸都快滞住了。
尤敛道,“夫人将我认成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