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当起了陪聊,“我没有什么情报可以给你,你找别人问问可以吗?”
丸子头摇头,“只有你最特殊,为什么?”
尤黎茫然,“什么最特殊?”
丸子头,“你看啊,你能住单人病房,每天上下楼都是医生亲自接送,护士们甚至对你这么体贴。”
她埋怨道,“哪像我们,天天担心被拉去电焦挖脑子。”
尤黎试图帮医院洗白,“不会挖脑子的,这种治疗手段是违法犯罪的,医生跟我解释过了。”
他很认真,“电疗椅虽然有些疼,但也不会把人电焦。”
丸子头表情一言难尽,“兄弟你不会真有病吧。”
尤黎也有些犹豫,“应该是有的吧。”
丸子头不想再扯皮,急切道,“不提这个了,他们对你为什么态度这么好?你手里不会已经有通关方法了吧?”
尤黎百口莫辩,只能道,“我不知道什么通关方法。”
丸子头,“我不信,那凭什么你——”
尤黎犹豫,也不太确定似的,“凭我老公有钱?”
丸子头声音徒然加大,震惊道,“什么?这个游戏能用钱走后门?!”
她惊声问道,“不对,你哪里冒出来的老公?!”
“不应该啊,我们盯你两三天了,你不一直独来独往的,你老公跟你一起下副本怎么也不来跟你碰个头?”
尤黎“唔”
了下,“虽然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我老公已经去世了。”
他想了想,“有钱的话,应该是能走的吧。”
比如把多人病房升级成单人病房。
丸子头恍恍惚惚,“你老公死了?”
尤黎说,“他的遗产都留给了我。”
丸子头表情快裂开,“你的扮演人设上有说你是怎么进精神病院的吗?”
尤黎有些伤心,“我失忆了,想不起之前的事,医生说我是因为情伤进精神病院的。”
他垂下眼睑,“他说我的丈夫出了车祸,意外死亡,我因此得了抑郁症,为了走出来这段悲伤的回忆,我来到这家医院就诊。”
“我看了我的档案病历,有我的签名跟手印,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伤心,即使开始治疗后也没得到好转,越发悲痛之下,我的大脑主动封锁了我过往的记忆。”
尤黎像背剧本一般,把医生告诉自己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大脑混沌一片,硬要回想,除了车子的急刹声跟刺眼的灯光他什么都想不出。
紧跟而随的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痛到他浑身都要撕裂开,心脏裸露在外面,不甘心地一下又一下剧烈跳动着。
窒息感笼罩了全身。
他那时脑子里应该只有一个想法——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绝望又卑微恳求的情绪即使在他失忆之后也没有消失,没失忆前应该更难过更伤心吧。
他的腿也是,得了应激障碍,要站起来走路时流动的血液都会潜意识僵直。
迈步的动作变得极其困难。
除非克服心理这关,不然他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了,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尤黎,他应该是眼睁睁看着他老公被撞死的。
也成功推理出,他当时在窒息般的不敢置信下,连冲过去看看他老公怎么样了都做不动。
眼前发黑,耳中嗡鸣,全身僵硬如冰。
他们应该很恩爱,不然他反应不会这么剧烈,尤黎想,他低下头,手搭在膝上,指心紧紧攥起病服裤,很难过地垂着眼睛,“我很想回到过去,回到我失忆前,很想很想。”
“想挽回惨痛的悲剧。”
“我应该很爱他,但我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很伤心。”
“应该会的吧,要是……能活过来就好了。”
丸子头快要碎了,“大哥你真的假的?”
尤黎抬起脸,认真道,“我也希望是假的,我总在想现在是不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我老公其实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只要我的被害妄想症治好了,他就会来接我出院了。”
丸子头站起身,脚步飘忽地往回自己队伍里走,有些心痛惋惜的样子。
尤黎能听到她痛心疾首的语气。
“吗的白浪费一个道具了。”
“他好像真他吗的是个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