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追问这话的意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抬头看去,发现白月姬已站在了门外。夜息见她进屋,唇角一丝浅浅笑意:“看来白乡主已想清楚了。”
白月姬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夜居主落到这个地步尚且身不由己,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夜息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只转头对安知灵吩咐道:“白乡主既已想清楚了,阿湛不如去将司乡主找来。”
安知灵站起身,谁知白月姬却冷冷道:“不必了,他去后厨替我看药,很快就来。”
她这样一说,安知灵才注意到她的神色较之刚刚相见时,好似确实有了些变化,倒不像憔悴,反倒双颊晕红,像是高热的症状。
“你若身体不适……”
安知灵欲言又止,白月姬没听清她说什么,很快孟冬寒也已经走进了屋子。
“谁身体不适?”
他身材高大,进来之后无端给人几分压迫感,白月姬转开脸,冷淡道:“无妨,我们尽快开始吧。”
孟冬寒在屋里扫视一圈:“司鸿未到?”
“不急,正好开始前我有话要同你说。”
白月姬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孟冬寒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如是闻是个稍有不慎便要人性命的咒术,我信不过他。”
她目光转向夜息,将匕首从刀鞘中抽了出来,放在桌上。白月姬冷冷地看着堂中坐在桌案后的黑衣男子,“我的命若要放在他手上,他的命也得在我手里。”
“你要如何?”
孟冬寒似乎觉得颇有些趣味,不禁问道。
白月姬冷冷道:“滴血穿石。”
安知灵闻言脸色一变:“白月姬你疯了吗?”
滴血穿石是乡中一种刑讯的手段,在人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控制好血量,一边等血从身体里流出来,一边逼问,大多数人受不了这种拉长死亡的过程,很快就会将事情交代得一干二净。
白月姬要在夜息身上用这招,无非是担心他在施咒时动了手脚,不必追问就能知道她必在刀口动了手脚,若她醒不过来,便要拉他一同陪葬。
孟冬寒听后不置可否,显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安知灵按捺着怒气:“今日施咒人是我,你怕不是弄错人了?”
白月姬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反倒挑衅一般直勾勾盯着桌案后的人。
黑衣男子稍稍沉吟片刻,不知心中作何想法,只见他面无表情,将手往外递了递,点头答应:“来吧。”
安知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白月姬却像早知如此,干脆起身握着匕首果然在他左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很快那截苍白的皮肤开始渗出血珠,伤后边缘微微发黑,显然刀上有毒。
安知灵从身上撕下布料在他手腕上缠了几圈,又施了个咒,叫血流的速度尽量慢一些,尽管如此,伤口并无愈合的痕迹。
夜息倒像不以为,伸着左手任她蹲在身侧包扎,一边右手支着下颔,去看屋内其他两人,示意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孟冬寒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到此刻看了眼他渗着血的伤口,这才施施然起身,却又听白月姬道:“且慢。”
孟冬寒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你还有什么打算?”
白月姬镇定自若道:“如是闻这咒法,昏迷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所以我会先将我所知道的,全部与你说一遍,我话中若有任何与你记忆出入的地方,你可再叫他打开我的如是境一探真假。”
孟冬寒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又坐了回去:“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