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将人群大致分为几组,又简单示范了几声哨声,以防在雾中走失。之后便又率先往峡谷走去。
走进雾中,果然眼前一片白茫茫,除了身旁之人,几乎无法辨物。一行人亦步亦趋紧跟着前头的脚步,不时注意四周的情况。这样走了不多久,谢敛脚步忽然一停,其余人自然也立刻跟着停了下来。队伍后面有胆子小的悄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林中有人。”
谢敛低声道。
瞬间所有人都立即打起了精神,个个屏息凝神,一时间林中针落可闻。这百余人中也不乏高手,经谢敛这一提醒,很快也有耳力过人的立即察觉了前方似有埋伏,有人低声提醒道:“西北方。”
“东南也有。”
又是一人低声道。
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在这样的浓雾中与人动手,又不知对方的底细,对他们来说显然极为不利。
谢敛观测四周,一边示意众人往身后的树林中躲藏,一边清了清喉咙,高声道:“不知哪路英雄于此相会?”
对面并不应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个略带苍老的嗓音回应道:“你是何人?”
谢敛回道:“离乡避难的过路人。”
老者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巧得很,我们受人所托,凡路上遇上出乡者,格杀勿论。”
***
为了盖住血腥味,白月姬在屋里点了香,再款款坐下时,稍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八年前,安悦音将我义父带到西山阎罗殿,是想问清楚两年前韩西南的死因。不久之后管津收到消息赶来,同行的还有吕道子。”
韩西南死后,白阳云扶持吕道子坐上了南乡主之位,那日除了孟冬寒,其他三乡乡主齐聚一堂。
白月姬缓缓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安悦音疑心韩西南的死与在场的人有关。他提出要在在场众人间用一下‘如是闻’。我义父起先不肯,但管津答应了,于是他提出先在我身上用一下这个咒法一探真假。”
目前为止她所说的这些,屋里除了安知灵,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之后白月姬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已不记得两年前发生了什么。孟冬寒赶到时,只看见白阳云与安悦音的尸首,屋里还剩三个人,管津告诉他:中途白阳云受咒术影响狂性大发,安悦音出手制止,双双殒命。
这说辞孟冬寒自然是不信的,如何就都死了?他那时候红着眼紧攥着管津的衣领,迭声问他:“我大哥哪?那我大哥到底是谁害了的?”
管津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一夕之间,他忽然就什么都没有了,韩西南死了,白阳云死了,就是安悦音都死了。没人能给他答案,甚至连可以痛恨的对象都一并剥夺,此后多年,他只能在日复一日的回忆中痛恨自己,若不是他,韩西南不会在那个雨夜赶去西山……
孟冬寒咬着牙:“你最好说出点新的东西来。若人不是安悦音杀的,他两年前在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两年后又回来了?”
白月姬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那时晕了过去,但我后来其实醒过一次。”
她话音刚落,便见孟冬寒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如豹子一般紧盯着她,厉声道:“你之前从没说过。”
“为什么要说?”
白月姬冷笑一声,“引火上身吗?”
“你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他们在说到底是谁杀了韩西南。”
安知灵听到这儿也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夜息垂眼看着她神情紧绷的侧脸,忽然将另一只手覆了上去轻轻握了一下,安知灵才注意到自己按着他伤口的手不小心用了些力气,慌忙松了松手。抬起头,正对上他安抚的目光。
“是谁?”
孟冬寒几乎从桌子旁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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