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闻言这才笑吟吟地松了口,装模作样地从身后的药柜里捡了些药材出来,给他包了个三十天的量,临走不忘嘱咐道:“牌匾就不必啦,我们纪家行医济世不图这些虚名,您把药钱结了就成。”
他边说边喊身后的小伙计过来结账,最后一称竟要十两银子。
那男人哪敢不从,虽知道这是着了他家的道了,但也只能匆忙掏了银子,将柜台上的药材一拎,就挤进了人群里,头也不回地跑了。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一番,见没戏看也很快散了,转眼就剩下明湛三个还站在外头。
纪景兰似乎并不领那青年的情,依旧冷着张脸。明湛捧着糕点过去时,正听她对他说:“谁要你用这歪门邪道的法子辱了我杏林堂的名声。”
那青年讥笑着反思道:“说得是,杏林堂的大夫扇了病人一巴掌这事儿传出去还好听些,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你!”
纪景兰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店里的伙计眼看着不好,立即冲着门外招呼道:“明公子,你怎么来了!”
堂上的二人转过头,这才发现外面站着的客人。明孺有些不好意思地与纪景兰点点头:“我们过来取药。”
他一边说一边目光止不住地往一旁的青年身上瞟,“这是……纪公子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纪景兰神情依旧不大好看,闻言只点点头算默认了他的猜测,但也没有主动要向他们介绍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明孺只好讪笑着同他打招呼:“许久不见,纪公子我们小时候见过,你还记得吗?”
纪景同听伙计叫他明公子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知怎么的明湛觉得他眼中的笑意收了起来,只虚虚与他点头道:“明小姐的弟弟,自然记得。”
他目光一扫,倒是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停了好一会儿,像是微微一愣:“这位是?”
明孺接口道:“是我三姐。”
纪景同似笑非笑道:“明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三小姐?”
他目光里有几分探究的意思,身旁的人忽然往她跟前站了半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她:“纪公子刚才用的是迎风散?”
纪景同闻言终于将目光从明湛身上挪开,落到了一旁的男子身上。这回他倒是几乎一下子就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九宗谢公子吗?”
纪景兰似乎并不耐烦听他们这样寒暄,走过来接过明湛手上的糕点:“走吧,我给你看看伤口。”
她说着便领明湛往后堂走,留下谢敛、明孺、纪景同在前面大堂面面相觑。
纪景同倒是不觉得不自在,医馆里刚刚闹过这一出,前头也没什么病人,他叫伙计给两人泡了茶,三人随口聊了几句。明孺好奇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谢公子说的迎风散,”
纪景同随意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些作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真会出人命吗?”
明孺忧心道。
纪景同哂笑:“怎么会,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纪公子怎么会有这东西?”
谢敛忽然开口问。纪景同眯着眼笑:“也是别人给我的,觉得有趣就留下了。”
无论如何一个大夫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总有些古怪,但没来得及再问,纪景兰就带着明湛从后堂出来了。
她走到柜台后边提笔替她开药一边嘱咐道:“平时还是要注意忌口,你身子虚出门该多穿点。”
明湛点点头,忽然一旁有人问:“会留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