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很远的路才到现在,只要稍稍停下来回头往后看,想起的全是让他痛苦的记忆,父母离世,爷爷病逝,年少的贫穷孤独和无能为力,还有……程挽月。
但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要随着坍塌的山石掉下悬崖时,又是程挽月朝他伸出手,把他解救出来。
他本来什么都没有了,但是程挽月来了。
程挽月不知道卿杭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刚醒来的样子有点冷漠,可看她的眼神又很温柔,仿佛藏着千丝万缕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把我脱光了,不帮我穿上吗?”
她轻声娇气地抱怨,“卿杭,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说了要轻点,你还是每次都弄疼我,我又不是面团,怎么揉怎么捏都不会痛。”
卿杭忽然就笑了,“你想要我怎么长进?”
19
程挽月被卿杭唇边浅淡的笑意晃了神,重逢时间也不算太短,但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笑。
他以前也很少笑。
她望着天花板,小声嘀咕,“没有长进,至少不能退步……吧……”
尾音因为呼吸不畅变得很模糊,断断续续。
卿杭那只手不仅没有撤出去,反而更加过分。
他常年拿手术刀,即便是最简单的伤口缝合也练习过无数次,指腹有一层茧子,那点似痛非痛的痒意像电流一样穿过大脑,程挽月情不自禁地仰起头,然而下一秒就被他压进床褥,她试图反击,可双手也被他摁住了。
这种时候他总是很不听话。
明知道她的喜好,他偏要反着来。
舌头被他缠着,勾着,相濡以沫本应该是很温情的吻,他却像是在捕猎一样,吸干她的水分仍然不满足,还要把她的肉和骨头一口口撕咬下来,嚼碎了咽下去。
被封闭在房间里的热潮悄然疯涨,她只轻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他压制住,他想证明什么,又或者是被她笑话吻技差之后恼羞成怒的报复,甚至希望她挣扎的力度更大一些。
如果第二个闹钟没有响,他不会停下来。
没人理会再次亮起屏幕的手机,闹钟的声音越来越大,所剩无几的理智强行把卿杭从翻涌的浪潮里拽出来,他闭眼埋在程挽月颈窝,攥在她手腕的力道也慢慢松了。
“虽然你很卖力,但并没有特别好,”
程挽月被压得动不了,她次次都输在体力上,但嘴上是一定要占上风的,“你还得再努努力。”
卿杭翻身躺在旁边,关掉了闹钟,“我跟谁努力?”
他鼻音很重,“跟你么?”
程挽月认真考虑了几秒钟,“这个……要看我心情,高兴了可以借给你努力,不高兴的话你就想都别想。”
他又笑了。
和五分钟之前的那个笑不太一样,那个笑多少都带了几分落寞和自嘲,他现在这样,有点……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