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他稳定住情绪不自乱阵脚,就一定能为自己和时余生洗脱骂名,力挽狂澜。
他见过太多劣迹艺人洗白的例证,更何况原本就清白的二人,爱人对自己似乎也十分信任,解决好了,这就是促进二人感情的最佳契机。
合成的影像就算看上去再精妙真实,经过专业的破译手段,也能现其拼接改动过的痕迹。
再等一恰当时刻将证据逐一抛出,就算没有御用的公关团队,谢小弥也有自信运用引导舆论的惯用套路,将事态转危为安。
谢小弥正在脑海里搜索可以信赖的破译人选。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嗡嗡”
震颤,显示屏上标注的来电人为“林女士”
。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母亲已经将近半年没联系过他了,突然直接打电话过来,谢小弥心里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迅按下接听键,听筒随即传出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妈妈对不起你啊,小弥,妈妈真的好痛苦,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可是妈妈却没能给你更美满的生活……”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穿插着肝肠寸断般的哽咽,谢小弥立刻察觉到她话语间的情绪不对,询问之声脱口而出。
“妈,你在哪儿,你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啊。”
“小弥啊,妈妈快撑不住了,妈妈就想最后再听听你的声音,妈妈舍不得你啊……”
谢母仍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认真辨别周围环境,似乎也没听到其余杂音,窗外此时狂风呼啸,至少可以判断出谢母应是身处室内。
谢小弥缩小了搜寻的范围,慌乱中望了时余生一眼,点头就要往门外冲去。
突然,时余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神色认真,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坚毅:“别慌,我陪你一起。”
谢小弥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冲出门,在酒店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朝谢家的方向疾驰。
时余生一边用手机报警,一边谨慎地注意着身旁的谢小弥,听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抚着电话中崩溃欲绝的谢母,意外感受出对方与其少年形象不符的镇定与练达。
若是说这些都是大男孩强装成熟的表现,那么为了证明独自一人也能解决麻烦,他定然也会介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可是,谢小弥并没有拒绝伸出援手的自己——一个他仅见过第二面的“陌生人”
。
沉着睿智与纯粹不设防,两个截然相对的品质巧妙地汇聚在这一个人身上。
时余生情不自禁被谢小弥深深吸引。
无论对方表面如何从容自若,时余生都能理解对方腹背受敌仍然努力硬撑的艰难,他冰封已久的心脏忽而涌上一股不可名状的强烈酸楚。
善良的男生如同一块纯净无杂的清澈翡翠,应该受到最用心的呵护,而不应该接连遭遇这残酷的一切。
那一刻,时余生想要成为谢小弥的支撑。
潜意识驱动着他牵起对方冰凉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收拢,将对方牢牢锁在手心,尽可能传递着力量与温度。
谢小弥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方才还清晰的头脑经过轮番轰炸,思绪如今已经濒临一片狼藉,但是他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打败。
从母亲的抱怨以及父亲无法接通的电话判断,夫妻感情破裂应该是母亲崩溃的最大导火索。
他对此虽然感到一丝疑惑,却也不敢用母亲的性命开玩笑。
在保持通话的过程中,他又让时余生联系过母亲的公司与几位亲戚,再一次缩小范围后,谢小弥更加确认母亲此时正在家中。
距离谢家所在的公寓如今只剩下最后两公里,窗外的景色却久久没有变化。
前方似乎生了严重的交通意外,路段拥堵到十分钟只向前移动了半米,焦急与不安驱动着谢小弥果断下车,快步赶往回家的方向。
时余生紧跟在他身后,凝眉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忽而一个猛烈扑身,将谢小弥推到窄巷转角,迈开步子拉着他飞狂奔。
“怎么了?”
谢小弥惊慌地瞪大双眼,被时余生半拖半拽着奔跑起来,“噗通噗通”
的心跳声愈剧烈,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将他肆意笼罩。
时余生没有回头,眼神快筛选着躲避路线,奔跑的过程中气息没有丝毫凌乱:“后面有人在跟踪。”
意外的信息骤然在谢小弥脑海中炸开花,仿佛置身于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那种枪林弹雨的谍战大片。
难道那些人是时余生的仇家?那他带着自己岂不是拖了一个累赘?
“你自己逃跑吧,不用管我。”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一定三两下就能甩掉身后的人。
时余生语不紧不慢:“他们要追的人是你。”
“???”
谢小弥的大脑彻底停止思考,这诡异莫名的答案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时余生曾经长期身处在腥风血雨之中,对危机形势对判断必定不会出错。
可是……
这接连生的事情也实在太玄幻了吧!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他经历了被污蔑网暴,母亲崩溃自杀,现在又被莫名的危险人物跟踪……
谢小弥大脑一片空白,理不清这一切事情的源头,迷迷糊糊地任由爱人拖着自己,挤入人潮涌动的人群之中。
原来是有明星在前方的体育馆要开演唱会,无数热情的歌迷都汇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