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摇头“我不记得。”
“既然不记得,就不算是‘可能没有’。”
池商序说。
再早的记忆像打碎的玻璃片,无法拼凑。哪些是困扰她的梦境,哪些是真的现实,她分不清。
梦里的那个小少年有些像薄景明,他们有一样都在左额角的伤疤,有同样一双琥珀色眼瞳。
但她问过薄景明,他不记得她。
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
暮色时分,池商序缓缓转手上的指环,似是在思索,又说“温家收养你那年,他叫薄夫人来福利院接你。”
“你不肯走,为什么?”
力水山别墅比池家老宅小许多,佣人也少,但屋内灯火通明,她听见江姨在和阿均说话,大门打开一丝缝隙,中餐特有的香气飘散出来。
并不似港岛池家冷清。
而池商序刚带她从那里回来,耐心站在门前要她讲自己的故事,讲她心里最害怕的事。
他或许是要向前一步,但被警戒线拦在心门外。
周璟有些生硬地切转话题“池生,江姨等很久了。”
像是用这种方法告诉他——过去的事没必要再问也没必要提,她不需要更深层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走近她内心。
十个亿的合同还在,老板会对合同工嘘寒问暖、满怀关切吗?
那太怪了。
池商序不语,转身先走。灯光将他颀长身影投在门口青砖地上,被棱块砖格切割,周璟踩着他影子走进屋内,一抬头,对上江姨笑意盈盈的脸。
“周小姐,冷不冷?”
去过一次港岛,这里的佣人对她也越客气,好像终于意识到她不仅仅是与池商序露水情缘的“池董的女人”
,而是他格外中意、能带回池家的女人。
中意,钟意,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我不冷。”
周璟抬起手,扯了扯身上毛衣“你看,我穿得很厚,不用担心。”
“虽然是春天啦,但嘉屿的晚上还是很凉,比不得香港温暖。”
江姨边转头边讲话,周璟在鞋柜旁换好鞋,很歉意地叫住往餐厅走的江姨“江姨,我今天在路上吃了太多,晚饭吃不下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