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不以为意,“是好技术就行,省的老是修修补补。方案调整了吗?”
说到调整方案,徐士远严肃起来,“我需要至少五天时间,查看从陈家庄到碧口的地形,请陈大人同意延迟施工,德国专家也赞同我的观念。”
毫不迟疑的,陈安马上点头同意了,迟两天算什么,能将铁路预先设计进去才是大事呀。
五天后,满眼血丝的徐士远拿出来初步想法,具体的线路还需要实地勘测,但是桥梁的接口设计却是可以先搞出来了。
接过徐士远递过来的方案,陈安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当年,你们在滦河建铁桥时,花了多少银两?”
徐士远随口答道,“滦河地形远比白龙江复杂,而且水面又宽达六百七十多米,远比这里只有两百多米长呀,好像一共耗银七十八万两左右。”
陈安顺手翻了翻方案的造价,也不过三十万两,这还是全部采用钢筋混凝土桥墩的设计。只不过在两面增加了封闭式铁轨设计,比原方案增加了十万两而已,陈安马上就同意了。
徐士远连日加班,已经非常疲劳了,以为陈安至少要好几天才能做出决策,于是拱拱手准备离开去睡觉了。这时候,陈安叫住他,“徐技师,就这样做吧,不过需要你担任我们这一方的监工。”
还有些迷糊,徐士远回答说,“好的,我明后天再让向大人请示如何修改方案。”
“不是修改,你去跟德国人协调,就这么实施了。”
陈安连忙澄清。
猛地一个激灵,徐士远总算惊醒了,“同意了?”
陈安有些好笑,再一次点头,“是的。”
呆了半刻之后,徐士远突然欢呼一声,抢过陈安手上的图纸方案就跑向德国人的住处。
第二天,白龙江大桥重新恢复施工,但是这次规模更大了,施工队伍更多了。
快要入冬了,兰州的杨增新忽然派人来到阶州。
带路的是杨增新府上的人,另外两位却是兰州武备学堂,现在改名为兰州陆军小学堂,从保定军校邀请来的优等毕业生。
杨府的人飞快地给陈安介绍,“杨大人以为毕竟阶州分校为本部作出了巨大贡献,因此趁此次邀请保定军校毕业的北洋新军精英,来兰州陆军小学堂授课的机会,遴选了两位派到阶州。一面是为了交流,一面是为了增强一下阶州分校的教学水平。杨大人还特意交待,让我转告陈大人,这两位是大才,切不可怠慢。而且他们只是借调三个月,过后还是要归还北洋新军的。”
陈安顿时欣喜如狂,真是刚要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
军校都是他们自己这么摸索着搞得,水平自然不高早已是陈安的心病了。杨增新办事认真,为人也不错,关键时刻还是对得起陈安对兰州陆军小学堂每年一万两的赞助。
两位北洋新军精英,一位是毕业于保定武备学堂炮兵科的孙岳,另一位则是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步兵科毕业的刘郁芬。
只有三个月的所谓教学交流时间,陈安自然不敢忽视了。所有在职的军官全部轮换回来,请两位正规军校精英毕业生集中授课。在新兵训练营的士官生更是得天独厚,完整地听完了孙岳和刘郁芬的讲课内容。
这两位军官也确实对得起精英的称号,思路严谨,条理清晰,而且对基础薄弱的北字营士官生毫不轻视,竭尽所能,倾囊相授。
第四十五章阶州军演
两位临时教官的专业素质让北字营的士官生们钦佩不已,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北字营的训练强度和疯狂火力更让临时教官震撼良久。
得益于陈安的高薪饷和统一后勤制度,北字营完全没有北洋新军之中那种普遍的上下克扣现象。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习惯性的倾泻火力之后,没有那个部队能够携带打满一场战役的所有弹药,自然将所有后勤独立出来归属林月儿的财务司负责。
伙食充足,被服足够,饷银十足,完全超过同档次的北洋新军标准。再加上陈安他们有些乱来但却是非常有效的高强度训练,北字营的官兵个个都是彪悍无比,体魄甚至超过兵源地多是北方的北洋新军。
更让孙岳和刘郁芬无语的是,陈安决定的训练强度指标均是新军营制饷章上的规定。
原本是北洋新军的章程,但是实际上执行都被打了折扣,谁也没有料到竟然在遥远的甘肃,有一支旧式军队却完全执行了其中的标准。
巡防营只是旧时绿营改编的临时过渡产品,北洋六镇等才是真正地新军。按道理,巡防营穿的仍是号衣,戴的仍是斗笠,用的也多是刀枪箭矛,少量汉阳造。但是北字营则是完完整整的北洋新军装备,深蓝色军服配短檐帽,不仅配齐李氏步枪,而且每哨都有重机枪。
每日至少消耗十发子弹的规定,更是让两人大惊失色,更是无比羡慕,竟然还有这种荒唐的规定?难道子弹不要钱吗。甚至满地的弹壳,北字营都是宁可花钱雇佣当地百姓收集回收,也不准自家部队搜索战场时浪费人力时间处置。
最后一周的时候,陈安决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操演。面对上万两的操演预算,以及不计入预算的子弹和炮弹费用,孙岳和刘郁芬只能咂舌不已。
两位临时教官不仅是整个操演计划的策划者,同时也担任了裁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