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灿拂袖而去。
“大少主定会达成所愿!”
子狎顿再拜。
紫莲湖中,少年也不知游了多久。
四肢愈僵抖不堪,用尽最后余力爬上了岸,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现自己居然还好端端地躺在原地。把仍浸在水中的双脚拉回来,少年怔怔呆。
为何北庄的侍卫没搜索到自己?他们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至于霜儿,她此刻应该早就归家去了吧。
游目四顾,此间山川俊秀雄奇,确实和先前景色大不相同了。远处的邯席山脉如巨龙盖雪,主峰归樱峰顶终年积雪,海拔将近两千丈,是钩吾五州与慕莲庄园的界山。
江北是没法待了,江南他也早就待腻了。
不如,往没去过的地方看看?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若是能在有生之年行遍山海,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想到这儿,少年站起身来,拧了拧身上的水。眼神中透着无喜无悲的平静,一如面前这波澜不惊的湖水。
一个生来就与孤独为伴的流浪儿,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心情都是平静的。因为所有的路过,对他来说都只是插曲。
这么高的雪山,翻过去是绝无可能,于是少年便从山麓北边绕行。
行了百里,现一条隐秘的暖河连通巡州,据说经常往来一些走私船只。少年在地下码头徘徊了两日,找准机会,偷偷藏在了一艘走私盐铁的船舱底层。
暗河过境,渡来巡州。
岂料身上伤口已经感染得厉害,少年在船上就起了高烧。到了码头,船夫们清舱卸货,这才现他。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死孩子?真是晦气!”
见少年浑身染血,面色惨白,船老大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丢河里去吧。”
“是。”
几个船夫七手八脚地抬起少年出了船舱,却感觉他四肢烫。正犹疑间,少年忽然惊厥,全身不住地抽搐,吓得船夫们陡然撒手。
“扔码头上去!快!”
船老大见少年这口气似断没断,更加要立刻撇清关系。
船夫们得了令,重新抬起少年抛上了码头。随后便赶忙将船摇离了岸。
码头的管事和许多其他商贩围了过来,议论纷纷。看客中,一个游医打扮的鳄族老妪拄着鳄头拐杖走上前来,只见她身形岣嵝、双翼如钩,一头遮面的乌黑直垂到膝盖,一蹲下身去,就蹭到了地面。
她抱起少年,移到一处不碍通行的角落里,抬手探了探少年的手腕、额头和颈部,又查看了肩下和腹部的伤口,随即先给他口中喂了一颗药丸,又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一罐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淋洒到少年的伤处,然后敷了些粉末,包扎起来。
“狄老,他怎么了呀?”
一个婴羊族男孩凑了过来。
“外伤疮疡。无妨。待会儿就醒了。”
“哦……那不如把他交给我吧,我带他去找非谣先生。”
“也好。”
老妪点点头,双翼一展,飞离而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少年终于转醒。
面前是一张婴羊族的大饼脸、小圆眼,这男孩与自己年纪相仿,手中摇晃着一个皮水袋:“兄弟,渴了吧?喝点水吧。”
少年并不接过,只冷语问道:“这是哪儿?”
“钩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