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哥哥。”
女孩忽然低声唤道。
少年一怔,疑神看她。
“哦。你的眼睛可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所以就叫你漂亮哥哥啦。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少年不答。
“唉。”
女孩幽幽叹气,轻声细语地哀絮,“我家穷,孩子多,爹娘养不活,就把我卖给了奴伢子。后来那奴伢子收了许多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卖到了北庄一个叫子姜的执事手里。起初说的是做家奴,没想到,这个‘暴君’简直是个魔鬼。”
她望向子灿,面如死灰。
血沫横飞的惨境当前,即便是从小浪迹江湖的少年也为之胆寒,而这女孩却视若无睹,只哀不惧,不禁令他深感疑惑。
“你来几天了?”
少年问。
“七八天了吧。我叫霜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里每天都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暴君’的奴斗游戏每天都不一样,但结果却差不多。所以就是差不多。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那你的爹娘呢?”
“我也没有爹娘。”
“啊……你连爹娘也没有?我以为我就够可怜的了。”
少年不再言语,摸到地上有几块大小合适的硬石,悄悄掖进腰间。
尘霾又至,空中忽然飘起小雪。雪越下越大,寒霜簌簌从天外赶来,也遮不住此间杀戮之色。
只这片刻,广场上已是赤肉遍地,血流成河。只剩下九个体格强壮的男孩,喘着粗气,紧张地攥着刀柄,相互逼视。
“停——”
子灿那稚嫩又权威的声音终于响起。
与此同时,其中一个卷男孩好似杀红了眼,突然向离他最近的同伴冲过去,猛地挥刀几下,将其砍成了碎块。
一条胳膊飞了出去,正好滚落在少年和女孩的面前。他俩都下意识地向后躲闪,胸前的铁杆“砰”
地相交,震得两个同时吃痛。
“很好。你们八个,再加上昨日的胜出者们,来玩儿一个新游戏——”
子灿的手指移向少年这排跪着的孩子,“哦,他除外。他的这双眼睛,就给我继续看着。”
黑衣上来拔掉铁枪,霜儿的胸前洇出血渍。
她居然是昨日的胜出者?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活七八天,少年再次看向她的目光中不免露出一丝复杂意味。
“上刀!”
子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