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经年不断的竹叶沙沙,又响起喵喵声。
风长隐长睫微垂,他看着裹在纱幔下的乌黑长发,眼眸漆黑神色不清,良久,他才松开在怀中兀自傻笑甚至开始他胸膛前蹭啊蹭的虞妙然。
虞妙然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正嗅得开心,忽然被推开,她顶着一头毛毛躁躁的头发,不明所以。
小师父不说话,眼神很奇怪,看得她直发毛,她最近应该没做什么天怨人怒的事啊?
虞妙然跪坐在软帐内,微微歪头,好乖好乖的模样,就是一双浅碧色眼眸心虚地飘忽。
风长隐隔着层层纱幔凝视着那张莹白漂亮充满生机的娃娃脸。
虞妙然有着一双灵动纯净的眼瞳,是少见的浅碧色,灵动若猫瞳纯净若湖泊。
她的识海同样是一弯湖泊,清澈如镜一眼见底,是风长隐阅历四方,见过的最干净最宁静最清新的湖泊。
偏偏拥有这样澄澈识海的虞妙然真正的食物却是修士不应有的欲望。
昨夜风长隐嗅着满室果香,站在软帐前,隔着层层纱蔓俯视睡相千奇百怪的小少女许久……
那直翘起的东西直勾勾不肯歇,一夜难熬,一站到天明……
风长隐这才深刻体会到了这种阴阳之毒的阴狠可怕,会上瘾,一旦尝过。
但事实上,哪怕未曾真正接触,只要一个念头万蚁噬骨烈火焚身除了掠夺交合再无他想。
理智被剥夺是件很可悲的事。
小师父一直不说话,虞妙然很是苦恼,可是她最近真的很乖,而且重点是她记得明明她睡之前,小师父不是这样的态度。
难不成她一觉醒来,小师父迷途知返幡然醒悟……变心了,这可不成!
思维实在很跳脱的小少女挺直腰板,“三清祖师在上……”
她想说风长隐立过誓言的,但还没说完,风长隐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像是想隔着纱幔想抚摸她的脸蛋。
虞妙然倏然安静,她可是懂浪漫的人,抿唇忍笑,闭上眼睛很是配合。
可貌似等了很久,那冰凉的手掌都没有落下,只是……
额头被轻轻一碰,在脑海中咚地一声,虞妙然睁开一双笑眼,只见小师父抵着隔着纱幔抵着她的额头。
今天的小师父身体真的好冰,尤其是额头,像冰山……她不由轻轻撞了撞,果然听到清脆的声音,笑点很低每天都活得很开心的小少女咯咯笑。
她拿脑壳撞了冰山了!
风长隐在很多时候都不明白虞妙然在笑什么,和她说掉就掉的眼泪一样,想笑就笑说哭就哭,他永远猜不到她会讨好般甜甜喊他小师父,还是假兮兮掉眼泪撒娇说不要嘛……
比如此刻,她像一头贪玩的小羊,脑门顶着他的额头转啊转顶啊顶。
虞妙然贪玩,但很好养,像三四岁小朋友随便给一个东西都能玩一个下午,不哭不闹玩得很开心。
情绪总是容易传染,尤其笑容,天真纯粹的笑容。
那纱幔在虞妙然额头转啊转,细软轻薄的鲛绡在两张同样出色漂亮的面容中间轻曳,仿佛一面柔和的镜面,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照应着彼此。
又如同带刺的玫瑰,散发着馨香一点点刺着风长隐眼睫、鼻尖、薄唇……
他瞧着在镜面下仿若触手可及的小少女,眉眼染着浅浅笑意,轻声问,“好些了吗?”
转脑门的虞妙然听到他的问话安静了,她不是个声控,但无疑风长隐的声音很好听,清冽悦耳,可此刻嘶哑得厉害,有一种异样得……好听。
小师父竟然生病了!那么沙的声音,虞妙然肯定!
她很有眼色,笑眯眯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棒!”
她果然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
如果可以,虞妙然真想张开双臂出去跑一圈,对着山峰大喊一声啊!
虞妙然声音甜滋滋的,像含着一颗甜甜的糖,风长隐眼睫轻颤,忽然微扬唇角,额头隔着纱幔轻轻碰了碰小少女温热的额头。
很轻的声音……却让虞妙然瞪大了双眼,小师父在用额头撞她的额头,那么庄重讲规矩的风长隐竟然这样陪着她一起玩!
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