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觞百般不情愿,却也没显露神色,只是暗地搓着右手大拇指,盘算着还是得找个理由把徒弟甩了。
提到药材,詹月白想起了他的便宜老爹,装模做样地提议箫书帮忙联系一下京华城詹家。
京华城,詹家……墨流觞终于从脑子犄角旮旯翻出来一些遗留的情债,他不太确定地问詹月白:“詹月秋,是你姐?”
詹月白怯怯看了墨流觞一眼:“回师尊,正是弟子长姐。”
全能真教招从来不看出处,全靠眼缘和资质,没想到这个条件,实实在在坑了墨流觞一把。
早些时候流行白月光,这个詹月秋就汇集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优点,以至于跟主角的渣完全不匹配。通情达理不卑不亢的詹月秋在知道墨流觞的抱负之后,主动选择了离开。
“她……还好吗?可有婚配,夫君待她如何?”
“姐姐她,已经病逝了。”
詹月白低着头,轻轻说着。
墨流觞屏住了呼吸:“什么病?”
“相思成疾,不治而亡。”
相思。。。。。。怎么会这样?这该死的深情人设。墨流觞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带上白月光滤镜,他看这个詹月白也顺眼许多。但是,他记得詹月白跟他姐姐关系很好,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才对。莫非是来替姐姐讨债的?
瞧着这些举动,小屁孩是想以身饲虎,再下杀手?想杀他挺好,因为太弱,想以不正当的途径来杀他,就很不好。得亏墨流觞不是变态。
许久,墨流觞开了口:“既然如此,全能真教现在养不起小少爷。你可以回家了。”
詹月白微怔,那墨流觞收徒是为了什么,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可不行,诅咒还没解呢!
他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拉着墨流觞的衣角:“弟子从小就渴望能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姐姐一直告诉我,要做就得做师尊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听到詹月秋,墨流觞心里略有触动,但还是挪了几步,拽过被拉扯的衣服:
“好好说话,动不动就哭,像什么话。”
詹月白眼里攒着的泪珠在墨流觞不近人情地呵斥下,跟断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奔涌而出。连玉姬都看不下去,蹲下身擦擦他的花脸,瞪了墨流觞两眼。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墨流觞愈觉得,这个徒弟真不得了,忍辱负重,拉帮结派。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天道居然因为他这个行为给了十级惩罚。
詹月白自然是用好吃的将玉姬那个笨女人骗到了同一战线,并且从她口中套出话来,确认玉姬没有不良企图,是真的把墨流觞当成身有隐疾的闺蜜。
低压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直到白芷进门,递给箫书一封书信。詹家寄来的,是跟詹月白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
这个爹雪中送炭,好计啊!但此刻并不是深究缘由的时候,詹月白直接顺水推舟,继续卖惨:“师尊,爹爹不要我,姐姐也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玉姬也掺了一脚:“觞觞啊,小白这么惨,又这么弱。全能真教要是不收留他,我担心他会被坏人伤害。比如专吃小孩的噬种魔,那玩意儿太可怕了!”
为了配合玉姬,詹月白表现得非常害怕,哭得嗷嗷叫,抱着墨流觞的腿就不撒手。
墨流觞:“。。。。。。”
萧书又适时添了把火:“而且,可能其他门派也不会收他。毕竟他。。。。。。好了,师弟,你再考虑考虑?”
这人说半截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墨流觞又何尝不知道,像詹月白这种弱鸡,扔到外面,都是魔族的饲料。来历不明的徒弟真不能随便收,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快要抓狂了,关键又不是天道逼他的,完全是自作自受。
天道此刻无比兴奋地扯着【报应不爽】的横幅在他眼前荡来荡去。
他垂下眼睑不去看天上得意洋洋的红字,正对上詹月白无辜真诚又湿润的大眼睛。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只好避开詹月白的视线,喝了一口茶。
有一点好的是,詹月白若是抱着复仇的心来,师徒情深的剧情就肯定不会走了。要不帮他筑完基就找个由头逐出去?至少他能自保。之后他要怎么修炼,什么时候有能力杀自己,就看他造化了。希望有生之年吧。
墨流觞放下茶杯轻叹一声,绷着脸,勉为其难地答应留下詹月白。
“为师不会教徒弟,以后你多自觉。”
小孩激动地磕了几个头。心里暗道,再不接受,我都要哭抽抽了,真累。
玉姬更是高兴她的小厨师不会走了,赶紧给他擦着眼泪,哄他让他安心待在这儿。
萧书见墨流觞没有应承下炼丹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师弟,本命武器受损,很难突破大乘期,即使你修为没有受到影响。以防万一,炼药还能巩固修为。”
我写的小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设定,不要随便给任务布找理由啊喂!墨流觞在心里咆哮。还有怎么能当着外人说这件事。虽然他也不怕玉姬将此事公之于众,引来有心人挑战。他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后宫他不行,打脸情节倒很期待!
“好,麻烦师兄把材料送到炼药房,我一会儿便去。”
顿了顿,墨流觞还是不太信萧书的说法,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修复本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