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然不肯起,誓不罢休。
泽川帝道“并非朕铁石心肠,只是泽川能担当大任的唯有太子一人,若此时揭露其罪行,于泽川大不利。”
玉朝弦沉静地看着墨云箫,半晌开口“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玉轻然腾一下站起,心痛又不甘“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所有罪责都要他来担?他被你们冤枉了整整三百年啊!”
楚越也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玉朝弦言语骤冷。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抛出,打醒众人“国之重,岂能为一人而弃?”
一刹那,玉轻然如坠冰窖。
泽川失去继任者,国力必定衰,五国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其余四国蠢蠢欲动,天下战火必起。
冰面森冷,玉轻然跪着的腿已经冻得麻木,心也跟着一起麻木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叫人连呼吸都是僵硬的。
玉朝弦看向墨云箫“寒岐轩可以受到惩戒,但这件事绝不能公之于众,他担负着整个泽川甚至是整个潜迹的命运。”
一阵苍凉的笑声响起,充满隐隐的痛,浓郁的悲,强烈的怨。
玉轻然来不及回,便被玉朝弦护进怀里,眼前一黑。紧接着,她感到地面剧烈晃动,较刚才更厉害。
霎时,四面风声呼啸,冰墙塌陷。裙衫摆动,拼命撞击在腿面,她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听觉最灵敏。
强烈的轰隆震响,是多股力量相撞在一起而引的。
玉朝弦怒喊“停下!你要毁了整个潜迹吗?”
回答的,是墨云箫死气沉沉的沙哑声“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吗?”
“但他们纵使病魔加身,也始终知道,不能以牺牲潜迹为代价,弃众生于不顾。”
苍凉的笑忽然放大,响彻整座地宫。他眉目张狂,举镣质问“我怜惜众生,众生可管过我的死活?一步退让,步步皆输,我为潜迹做的,众生从来看不见!只因一个污点,便能抹杀一切,赐我腰绞,毁我所有。你们叫凶手逍遥法外,而我只能赔上全部尊严,去成全你们的众生!何其不公!”
泽川帝道“我们已答应对岐轩做出惩戒,你还想如何?”
墨云箫嘲问“惩戒?是能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还是让他和我一样,抽出灵脉,废掉修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受三百年酷刑?”
周围一阵沉默,只剩下灵力相搏的震感。
他满身血污的样子映在脑海,玉轻然心中一紧,在玉朝弦怀里拧动身体,睁开眼。
以玉朝弦和寒岐轩为,每个人把灵力汇聚,抵在墨云箫面前。
楚越心急大叫“墨云箫,血祭五件灵器,你会死的!”
此刻的墨云箫,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他双手张开,把全身血液输送给五灵器。双瞳变得冰蓝,逐渐被冰霜覆盖。
五灵器聚在上方,正在授予他无穷的力量,他身上的罗寒至冰刺被逼出,新伤旧痕快复原,如瀑的长重返墨色。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逐渐成形,盘旋在五灵器中央,出震耳吼声。
寒岐轩望着上空,一时怔住。此刻,他忽然认清了一个道理。原来,泽川地宫从来困不住这人,这三百年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他迟迟不说灵器在何处的缘由,竟是在于……
寒岐轩把目光转向玉轻然,这一眼深邃又复杂。
玉朝弦道“五灵器一旦与他融合,潜迹危矣,快去阻止他!”
玉轻然点头,拔腿奔向前方,一把抱住了墨云箫。护体灵力大开,与他周身戾气相搏。
“墨云箫,你醒醒!”
“我与上天做赌,赌你不弃潜迹兴亡,我们不能输!”
但他什么都听不见。
扶桑铃没过他的头顶,进入他的身躯。随即一声爆响,身怀木灵的泽川帝被击出。
墨云箫的力量瞬间增强了一分,玉朝弦等人逐渐吃力,额头均留下硕大的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