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看着他愣住。“大哥,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同胞亲兄弟。能不动干戈总还是不动干戈得好。”
“哼。”
李建成哼笑一声。“你这是在教训我吗?现在不是我要逼他,是他一直在逼我。”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喝到。“不会了,二哥再也不会了。他很快会离开长安,我……我也会离开。”
“什么?你什么意思?”
李建成转身,皱起眉问道。“大哥,我和二哥会向父皇禀奏,去之国。一山容不得二虎,二哥离开,对大家都好。”
“之国?”
李建成低喃一句。“他走他的,你为什么也要跟着去?”
“这是我和二哥的约定。”
“哈,约定。什么狗屁约定。他不走,我也能制他,我不需要他的退让。”
李建成猛一挥手,大声喝到。“大哥,让一切都平息吧。”
李元吉跪着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李建成低头看着脚边抽泣的李元吉,心头蹿起阵阵怒火。哭,这个蠢东西除了哭还会什么?他以前哭,为自己,为大哥。现在哭又是为了谁?为了二郎吗?这个混账蠢货,真真要死气他才甘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东西竟然也会为二郎哭了?混账,早知道今日,他当初就不该送这个东西到二郎身边去。宁可这东西一辈子没出息不长进,他也不要现在这个结局。这个东西,这个蠢货,他……他……手握紧松开,松开握紧。牙咬了又咬,胸口里的怒火压住烧起,烧起又压住。“滚!”
最终,他只是一脚将人踢开,然后甩袖转身离开。显德殿,太子李建成出神的望着窗楞。外面的阳光斜斜射进来,被窗楞分割成一束束的光束,投在地板上一条条亮斑。偶尔得一阵风,将树枝摇动,树影摇进了光斑里,一片片散乱的阴影。东宫庶子韦挺和王珪分座在两边,各自看着些庶政公文,下首冼马魏征抄写着公文,下笔有劲,字迹干净利落。“四郎说二郎想去之国。”
他低喃一句,眼神若有所思,淡淡惆怅。韦挺和王珪抬起头。“殿下你说什么?”
魏征手里的笔不停,写完最后一个字,慢悠悠放下笔,抬头看向李建成。“殿下觉得可信?”
李建成皱皱眉,从圈椅里微微起身,看过来。“四郎说的真切,况且最近二郎的气焰也确实小了许多。”
“空口无凭。”
魏征淡淡一句。李建成沉默了片刻。“但倘若这次出征回来二郎真的向陛下提出之国,我又当如何应对?”
“这……”
听明白过来的韦挺和王珪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也都没个底。大伙一直想着怎么和秦王府争,怎么压制,当确实没想过万一秦王退了,该当如何?魏征垂下眉思量了片刻。“倘若秦王真这么上奏了,也得看陛下准不准。”
“是啊,我也担心这一关。若是陛下不准,我也无可奈何呐。”
李建成叹了口气。“非也。”
魏征淡淡一句。“怎么?难道还该他留在长安和我争?”
李建成不解。“正是。”
魏征斩钉截铁一挥手。李建成皱起眉,满脸疑惑。“这话怎么说?”
两旁的韦挺和王珪互相看一眼,心想这个魏征每次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且看他这次又要显摆些什么大论道。魏征掳了掳衣摆上的皱褶,把坐姿摆得端正,抬头挺胸看向李建成,目光平静而坚定。“殿下请听我细说。”
“请先生给我讲讲。”
李建成也从圈椅里直起身,端坐举了举手,示意他直言无妨。“殿下,秦王欲之国,这且不说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陛下准不准都还是个问题。这未尝不是秦王府一招探路之石,试探一下陛下和殿下的底。看殿下今日的意思,似乎还是希望秦王能走,自己退。可秦王退,对殿下你未必就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