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了。”
程宥安又干一杯,“所以人人称赞她是个贤妻良母,而我,是个纨绔不孝子。呵,我那个父亲,更是认为我就是个废物。”
“废物你知道吗?他骂了我好多年了,只要一见面就说我是个废物,就会各种贬低瞧不起我。”
程宥安眼眶红,声音抽泣:“我娘在世的时候,我爹夸赞我是个人际好手。继母进门后,我就从他口中没有再听到过一句夸赞,说的都是我不如幼弟。”
他喝的猛,酒劲上的大,趴在桌上絮絮叨叨很多。
“其实我很羡慕你。”
他看着林瑶光道,“你虽孤人一身在京,但牵挂你的人很多。只要心在一处,就算相隔万里,仍旧温暖人心。”
“还好,我还有娇娇。就为着她一个人,我也不会轻易妥协认栽的。”
程宥安说着闭上眼,寻了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林瑶光指尖捏着酒坛,望着余晖渐下,最后一丝光被藏大地,夜幕来临。
明湖上华灯起,没了冰的湖面白鹤又跑出来了,浅浅转了一圈就消失,估计是觉得冷?
林瑶光斜倚着窗户,半个身子在外,她髻松垮,乌被夜风吹起。
江鹤楼前,小七送着主子上马车,习惯性地一扫周遭环境,抬眼看到窗沿上铺满的青色衣袖,眸光一缩:“瑶光郡主。”
“主子。”
他的话跟帘子掀开交织,卫衡顺着望去,眉头不可控蹙起。
林瑶光身子一动,支着下颚望楼下,楼层高看不太清卫衡的神情,她扶着窗一跃而下。
卫衡身子一动,“林瑶光。”
人群惊呼声起,林瑶光身子在三楼窗沿短暂停留,接着一跃落到地面,在小七瞪大眼的表情中,靠近马车:“卫衡,你出来吃饭为什么不叫我啊。”
她不高兴地皱眉,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没有叫她。
卫衡:“见个朋友。”
“哦。”
林瑶光一跃上了马车,小七将帘子放好,扭头呢喃着:“六七丈的高楼,说跳就跳,啧。”
这瑶光郡主的功夫,还真是不可小觑。
昏暗的马车,摇晃着前行,林瑶光依着车壁眼皮子重,昏昏沉沉地睡了。
卫衡望着她,一时心口悸动万千。
林瑶光,似一团抓不住的风。
热烈狂气,时冷时暖。
近在眼前,却又好似千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