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信街,白帝饭店。
这是悉尼当地唐人街的一个小饭馆,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估计就算是住在这里的人都很难找到,古色古香的招牌,干净的玻璃让人恍惚之间好像去了那个国度,还是某个景区里的饭店。
里奇走进了这家中餐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被高高供奉起来的中国传统的财神像,财神像下的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老人,老人满头银梳的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上穿着一件长袍。里奇知道那种特有的中式长跑就算是在中国也很少有人去穿了,可在这里他却见到了如同古董一样的东西。
“是里奇先生吧,您好,我是白家在这里的总经理,叫我白先生就好。”
老人爱惜的抚摸着下巴的一缕白色的山羊胡子,里奇点点头,随即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按照双方的合作协议,我可能需要从您这里打听点消息的同时必要的时候还得借几个人。”
里奇一口流利的中文,老人则是点点头。
“当然,不知道里奇先生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老人看着里奇,目光平静如水。
“几个小时前港口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经过我的初步判断,犯罪者极有可能是接近暴走的混血种,作为本地人,您有什么头绪吗?”
学院的澳洲分部总部设在了墨尔本,因为澳洲的混血种活动极少,因此在其他城市并没有设置分部以下的分部,如今悉尼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能依赖的,也只剩下在本地唐人街中白家的力量了。
“高阶混血种,这样吗?那可有点麻烦了。”
老人摸着雪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如果你说的是上午那件事的话,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里奇先生还是先等一等的好,至于借用人手的话我们这个我倒是可以做主。”
里奇点点头,在确认是混血种作案后他已然上报给了学院,学院那边很快就会派来专员——甚至校长都会亲自出动,这对于已经清闲久了的里奇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震动。
“那有什么消息我们再联系,当然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能帮到的话也可以,这是学院在澳洲分部的电话。”
里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硬木的柜台上,老人仔细看过之后随即把名片收了起来。
“嗯,那之后联系。”
在和老人告别之后里奇带着秘书和助手就离开了这个小餐馆。他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人,他总感觉对方有些怪怪的但又收不上来。
“该死,多半是这鬼天气太热了,太阳又如此的耀眼。”
里奇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默念龙文,言灵·蛇的领域瞬间展开,那些寄居在他脑海中,以意识电波形态存在的蛇在空气中飞的游走着,并将他们侦查到的消息送回里奇脑海之中。
这倒不是里奇对于老人的身份有所怀疑,而是附近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很难相信这里居然是以热闹而着称的唐人街。
老人是个混血种,血统还不错,这一点没有疑问。可当最后一条蛇回到他脑海中时,他眼皮微微抽了抽。好吧是他想太多了,这地方安静完全是因为太偏僻了,隔壁还在舞狮来着。
里奇收回言灵之力,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毕竟他要调查的对象可是一个随时有可能暴走的混血种,他可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什么“外星生物入侵”
或者“异形来袭”
的新闻。
目送李奇离开后,老人踩着柜台后面的凳子,用小镊子夹灭了供奉在财神前的那盏小油灯,随即掀起帘子走进了阴影之中。
狭小的后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女孩躲在那里,大气不敢喘一下。
“好了,执行人们已经离开了,你可以出来了。”
老人看着这个女孩,多少有些无奈,说实话他觉得这一次白芷柔做的有些过分了,居然把这种怪物弄到这里来了。
可谁让白家的代理家主是那个小姑娘来着?老家伙选择了她以后就深居简出,如今老家伙康复了但大小事务还是交给白芷柔来处理,这算是真正意义上选定接班人了吧?
白家不是没有怪物,但像眼前这个,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这个女孩有着过7o%的龙族血统,可外面却没有生畸变,甚至连堕落者常有的“嗜血因子”
都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丝毫。这简直就是混血种进化史上的一个奇迹。
要知道一个混血种在血统比例上过那个阈值,那么这个混血种会逐渐丧失掉自己的神志,变成那些所谓神座的侍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死侍。有人管这种变化叫做进化,但他很难认同。这就像你可以把1不停的乘99%,那得到的数是无限趋近于o的数字但却永远不会是零。
“按照家主的意思,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先去中国吧,那里有安置你的地方。”
白定南知道,家族中一直有一支秘密流传的力量,只有白家的家主才能掌握那个东西。据说可能是一支类似僵尸的东西组成的军团。僵尸什么的白定南不相信,那玩意多半是一支死侍组成的军团。
清朝的皇帝手里也有一支这样的军队,甚至西太后还想过用那支军队来镇压叛乱,以达到维护自己统治的目的。不过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在历史的大潮面前那种数量有限的东西自然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那都是些死东西来着。
每一代都有复活的龙王,自然每一代都有屠龙者,而白家无疑是屠龙世家的佼佼者。两千年前他们协助汉光武帝刘秀用昆阳陨星铸造成的赤霄,“斩杀”
了站在公孙述背后的初代种龙王,伟大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而在那一百年之后,他们又在帝国当时的河内郡“杀死”
了另一条复活的龙族。
白定南的目光逐渐深邃,而女孩却有些惶恐不安的说道“我,我还想去欧洲看看。”
那是她对于“家”
这个概念唯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