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卿放下手机,强行拉开帐篷,把周文菲拉出来:“妙妙,出来吃药。”
神情板正,口吻也称不上好,周文菲有点怵,任他拉在怀里。谢姐递水杯过来,喻文卿把药放在她手掌心:“吃下去。”
周文菲乌黑的眼珠望着他:“这种药,吃了就没法停。”
“听医生的。”
周文菲垂下眼眸,把药放入口中,喝水吞下去。她头枕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写字楼:“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你都想要离开了,我哪有心思去上班。你想去哪儿?”
“我不知道。”
周文菲说,“我不想拖累你,抑郁症……很难治好的。没有病中和痊愈的分界线,只有这一天很沮丧和没有那么沮丧的区别。”
你都知道?喻文卿想起她曾说姚婧有产后抑郁症,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文菲重复:“我不想拖累你。”
“拖累?”
喻文卿轻笑,“你这几天没看新闻吗?”
他亲吻她的嘴唇,指腹轻触她的眉间,“以你男朋友今天的身家来看,你根本拖不动他,更不要说拖累他。妙妙,不管什么事,有多大困难,我都会陪着你度过去。你不可以动离开我的念头,绝对不可以。”
枕在肩上的人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好像比平日弱。
窗外那栋大楼的屏幕上滚动的仍是祝贺云声成功上市的广告。只不过,喻文卿亲自站在这儿看,和周文菲发照片给他看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是公司半年年会的日子,他缺席了。假若他现在出现在公司,他能想象,那是一个多么盛大欢庆的场合。
但他高兴得起来吗?
这世界真他妈的荒唐可笑。他刚刚拼尽全力攀上山巅,就被疾风骤雨扫到谷底。连带着,那个电子屏幕也不再是他这一重要时刻的见证,而是一种讽刺:越是明亮辉煌,背后的黑影越是巨大沉默。
从此以后,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黑狗再多一条,也许是最穷凶极恶的那条。
喻文卿给张浩峰发信息:“外立面那个广告,撤下吧。”
张浩峰不解:“不,买了一个月的广告位啊。正好对着你家,每天开窗就能看见。感觉不要太好。”
喻文卿笑笑。他不喜欢和别人聊自己的家事,但今天发了条信息出去:“妙妙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重度焦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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