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笑了:“我提前一个星期预约的,他应该早就做好安排。再说公司的事,比我和他的婚姻更重要?”
刘医生不再发表意见,但姚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态度来。
果然入乡随俗,看似高大上的婚姻咨询服务到了国内,也得按照国内的风气来。
姚婧讨厌这样的空气,好像男人挣了钱就可以在感情上不付出。喻文卿这样的心安理得,很难说没有这种风气的加持。因为一个人站在了强势地位,就不再需要亲自下场来展示强势。
一切都为他服务、一切都为他解释。
一切都压得她喘不出气来。
很多年前姚婧在莫斯科机场的转机大厅里,身上盖着那件唯一的羽绒服,彻夜难眠时,咬着嘴唇发过誓,说我以后再也不当逃兵。但当她发现她和喻文卿结了婚生了孩子,感情依然无解时,逃离的念头再次从五脏六腑钻出来,怎么也压不住。
那是本性,比她爱喻文卿更顽固。
她走得很快,谁也没有通知,除了回趟娘家,亲了亲女儿,和黄惠南说,要去散个心。散心常有,黄惠南没当回事。
但是,喻文卿还是很快发现了。缘由是姚婧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白云如山峦”
的照片,配了一段文字:“只有在这个高度,我才觉得身心自由。”
那张照片盯了很久,喻文卿才意识到,姚婧又逃了。他拨她手机号码,关机状态。转头看向窗外,那栋最高的写字楼,深蓝色的玻璃幕墙从多个角度折射金黄的余晖,耀眼得很,不过已近黄昏,光线很快就暗下来。
搬到新办公楼快三年,喻文卿第一次想准点下班回家。下班之前,他叫陈思宇进来:“帮我查一下姚婧的航班信息,我要知道她去哪儿了。”
回到瑞景公寓,喻文卿问清姐:“太太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中午。她不让我问,也没说去哪儿。”
清姐迟疑着问出来,“她……没跟你说吗?也许和她妈说了。”
喻文卿走向过道尽头姚婧的卧房,进衣帽间查看。清姐跟过来,“太太带走的,都是冬天的衣服。”
“知道了。”
“喻总在家吃饭吗?”
清姐问。
“吃,随便做点吧。”
边看电视边等清姐的晚餐。吃完后,喻文卿竟然找不到事做,于是接着看电视。所有的台换了三遍,也没找到想看的节目。
他还有一种闯入别人家的异样感觉,到处看才发现窗帘、沙发,还有餐桌椅都被姚婧换了。也许还有别的东西也被换了,他不知道,不记得了。
明明都很新,干嘛老要换?
等到晚上八点,陈思宇的电话终于来了:“喻总,已经查到太太的航班信息,昨天下午的航班,S市转新加坡飞纽约,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是登机信息?”
“是的。”
“有没有订返程的航班。”
“目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