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凑上前去一看,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
温季当初只知道温谨言的身上被暗器所伤,却只是安守一个暗卫的本分,在他昏迷的时候做好护卫,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的伤,此时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会有如此一致的反应,而他正要问,却听温谨言开口“去拍门吧。”
他只好把要出口的疑问咽回去,上前拍了拍门环,他用的力气不小,每一下都震得那顶上摇摇欲坠的牌匾跟着晃动几下,可拍了几次都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便朝温谨言递去眼神,得到肯后一脚踹开了县衙大门。
这下那顶上的牌匾仅剩的那一角也承不住了,一声轻响掉了下来,挂在温谨言射出的箭上在半空转了两圈。
公堂的案桌上已经蒙了一层灰,显然有一段时间没启用过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
空无一人的县衙。
宇文曜的心里忽地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现在派人去挨家挨户地敲开那些门窗紧闭的百姓家,里面也全都是空的?
他曾经在第一份物资拨付下去之后各地呈上来的简报上看过,闵梁县起初灾情便不那么严重,因此在赈灾物资抵达后情况便第一时间得到了缓解,甚至在之后钱理手里那份动乱地区的名单里,都没有这个地方。
要不是那群山匪改变了他们原定行进路线,他们甚至并不会经过这里。。。。。。
宇文曜站在正堂上,抬眼看着案桌正上方的“明镜高悬”
四个字,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分析。
要说这里的官员中饱私囊克扣了物资,灾民被迫无奈居家逃难也未必不可能,可他们这一路走来满城的活物似乎只剩下那个行为诡异的孩子和漫天逡巡不去的乌鸦。。。。。。
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扎根”
意识。
若是有意留意,你就会现当天灾人祸威胁到人的生存的时候,那些异乡人总会先动身离开,而那些世代扎根于此的当地人,更多的会选择挣扎到最后一刻,而在他们动身离开之前,一定会在当地引一些动乱,为了抢食物,或是为了替自己争取最后一点利益。
直到他们真的除了离开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如今闵梁县的街道虽然破败,却没有任何打砸的痕迹,百姓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倒像是某一天集体出了个门,之后便再没回来。。。。。。
温谨言带着众人巡视完整个县衙,回到正堂的时候见宇文曜依然保持着进门时候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手朝身边跟的人摆了摆,低声吩咐他们先去安置好带来的一应物资,自己则有意加重了脚步声,可即便如此,直到走到那人身后,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他只好出声道“看过了,后堂也没人。”
尽管他已经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宇文曜被吓了一跳。
可好歹是回神了。
“那就在这里落脚吧。”
宇文曜点了点头,说完又陷入思考似的,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能让一个数千人的县城变成一座空城?”
温谨言闻言脸上对着他时仅存的那点平和尽数褪尽,他侧身而立,看向宇文曜方才看向的位置。
县衙的大门洞开,门口透进来的光只打在他的背上,沿着他仰头时垂落的尾拼尽全力向上攀爬,却到底半点也没落到他眼底。
宇文曜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刚想再问,就听到身旁的人开了口。
温谨言一字一顿“屠城。”
宇文曜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否决“不会,这街道上不见血腥。。。。。。”
他说到这里便顿住了,喉头梗了一下,再说不出话来。
他们所看到的地方确实没有血腥,可若当真没有半点血腥,那些数量异常的乌鸦又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难不成还能是来这里捡那些破烂回去筑巢的不成?
可是理由呢?
为什么是闵梁?
是只有这里吗?还是。。。。。。
温谨言见他脖子一侧的青筋暴起,无声叹了口气,轻声道“事情尚未定论,别多想。”
他说着朝后堂看了一眼“那孩子自从进了这里便变得更加警惕了,谁也不让近身,看样子是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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