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尖在傅野脸上划出一道墨痕,他眼里没有一丝焦距,也没有躲避,只本能地颤了颤眼睫。
眼睑下墨痕跟血滴混合,凝成黑红色,滑坠到下颚处。
他只端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冰冷的雕像。
精致、完美,却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疼痛都是轻微的,呼吸比他眸中的迷雾还苍白。
傅野看不见。
他既没有躲避的能力,也没有躲避的意图,弯下腰去,摸索着去捡地上的钢。
傅劲一脚踢开:“够了!”
他这一下没有任何收敛,即便他上了年纪,这一点力气在傅野面前不过是蜉蝣撼树,但傅野刚出院,傅劲没有给他任何恢复的时间就逼着他开始训练,想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正常工作,即便是傅野体格强大,也禁不住这么折腾,顷刻间倒在地上,咬着牙低哼一声。
他躺在地上,体温跟地板一样冰冷。
失焦的双眼直直看向门口,简水水站立的地方。
那一道被打开的缝隙外面,是简水水震惊又心疼的面容。
她知道傅野看不到,但跟他对上视线的那瞬间,她还是有种被看穿的心悸。
傅劲沉浸在怒火之中,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他走到桌前,将桌上纸张全都挥了下去——
“你今天已经废了多少张纸?连三岁小孩都比你学得快!你已经瞎了,如果连这个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难道要一辈子做个废人?”
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傅劲深吸一口气:
“我看还是惩罚不够,你不够疼!不够怕!没有一点敬畏心,才会一直学不会!”
“我已经给你找了盲文老师,明天就会安排课程,但你这样的状态,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傅劲扔了手里的竹鞭,拿起一旁靠在墙壁上的手杖,脸色阴沉地走到傅野面前:
“我给你十秒钟,站起来,继续。”
手杖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用料很足,抛光的釉面看得出品质。
顶端镶嵌玉石,敲击在地板上的“笃笃”
声沉闷又沉重,可想而知打在身上有多痛。
这不是傅野第一次挨打。
从他记事起,这类惩罚都是家常便饭。
傅劲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以往不管怎么惩罚他,都尽量不会在他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让傅野长教训。
“十、九、八……”
随着他一声声的倒数,简水水的心也揪了起来。
她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从刚才看到这一幕到现在,理智才稍微回笼。
“三!”
“二……”
傅野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傅劲声音突然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凶狠。
看着他高高抬起了手,手中的木杖直冲着傅野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