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旁边站着的齐妃和敬妃都惊呆了、安陵容一个小小贵人、她怎么敢重刑拷打皇后身边的人?难道她以后都不准备在后宫活着了吗?
“大胆、重刑之下必多冤狱、岂有滥用重刑以得证供的。”
宜修想到剪秋和江福海两人、帮自己办过许多见不得天日的事。若是真的被送进了慎刑司、万一供出了别的事可怎么好。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心疼剪秋姑姑和江福海。只是倘若他们不受刑的话、只怕娘娘也为难、纵使心疼也只能先忍一忍。”
沈眉庄此刻突然开口帮腔、她依旧是一脸的从容淡定。
安陵容有些疑惑地看向沈眉庄、她怎么会突然开口帮自己说话了?沈眉庄只是淡淡地对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新进宫的几个妃嫔、可真是了不得。敢这样明刀明枪地和皇后对着干、敬妃你说咱们这后宫是不是要变天了?”
齐妃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热闹、已经是目瞪口呆。只能轻声询问敬妃、看不看得懂现在的形势。
“咱们先别说话。”
敬妃秀眉拧出一抹不悦、肃声回她。
“皇后心肠歹毒、残害皇嗣。即日起不许踏出景仁宫一步、剪秋江福海送到慎刑司严刑拷打。务必要吐出真话、苏培盛把他们带走。”
皇上的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陵容冷眼瞧着此刻的宜修、面孔呆滞、毫无表情。一张神情麻木的脸庞上、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连皱纹都毫无波动的迹象、只有两只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很快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皇上、今日折腾了这么久。您也累了、去臣妾宫里歇息吧。也好让华妃娘娘好好休养、想必众位姐妹们也都累了、不如先各自回宫歇息。”
甄嬛的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雍正看着甄嬛这张酷似纯元的面孔、心底的柔软好似一下子被戳中。他想起了昔日纯元难产离世的那天、也是像今日的华妃这样、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身为帝王、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留住。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
“华妃你先好好休养、朕必定会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皇上看了眼脸色煞白的华妃、心里觉得很苦涩。
第二天皇帝正在养心殿批折子、苏培盛表情沉重地进来回话:“皇上、他们都已经招了。”
“那些贱奴才是怎么说的?”
皇上把玩着手里的珠子、他其实心里也没底、只是想赌一把、看宜修是不是真的当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他们坚决不认谋害华妃娘娘腹中龙胎的事、却吐了不少其他事情出来。其他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一件、奴才不敢不来禀报。”
苏培盛眼神闪躲、似乎要说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什么事啊?”
皇上双眼微眯、额上青筋跳动。
苏培盛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抬头看着皇上大声说:“纯元皇后的死因、与皇后有关。”
皇上听到这话、面上腾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议:“大胆。”
“奴才问过太医、芭蕉性寒、平时少吃些无妨。只是有孕的女子、千万不可轻易碰食。只因芭蕉与桃仁、红花等药一样、有破淤除肿之效。其药性虽不像红花那般明显、但是蒸食的话、其药力会缓缓地渗入食物当中。长久就会伤身、另外杏仁茶里的杏仁、也被换作了会伤胎的桃仁。只因掺在其中、味道难以辨识。而这些东西、一直都掺在纯元皇后的饮食中……"
苏培盛说着这些话、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