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格外的急切跟温柔,果然成功地让女孩儿的哭声放低了,开始抽噎。
门口处,薛放听着她的轻声安慰,少年微微扬首,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杨仪却已经睡不着了。
她安抚了圆儿,叫斧头来看着小孩儿,自己出了门。
先到厨下转了转,发现竟有些糕饼,自是昨日薛放叫人送来的,她也不挑拣,撕了一块饼慢慢嚼着吃。
踱步出门,见十七郎人在堂屋,听见她的动静,他问:“你是每次睡觉都这么能折腾?”
杨仪先是摇头,继而醒悟他看不见,便道:“倒也不算。”
“那今日是怎么?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就吓得见鬼似的?”
杨仪手中还掐着一块饼,被他一句“见鬼”
,又想起梦中所见,顿时没了食欲。
“旅帅怎么也不睡了?是被我吵得睡不着了,还是眼睛有什么不适?”
她说着走到薛放身边,俯身细看他面上,一边自然而然地把住他的脉。
薛放感觉一只绵滑的手搭在自己腕上,他突然想到之前在魏村错握了她的手。
当时他以为是隋子云,心里还嘀咕:“这隋嬷嬷人如其名,手怎么越来越软了。”
一时又有点不太自在,连她身上那股兰香都越发浓了似的。
薛放只得转开注意力:“我有个疑问。”
杨仪察觉他的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又小心翻开他蒙眼的布条查看双目:“旅帅请说。”
“就是……”
薛放感觉到温热的指腹碰在自己的脸颊上,令他在瞬间走神。
拉长语调,终于想起要说什么:“我听说吃过蟹的只有两家孩童,那其他的为何都病倒了?可你又用同样的药把他们治好了。所以我不懂。”
杨仪意外,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此事,竟还对这些事如此清楚。
她当然不知道薛放的侍卫跟了她一路,一则是为保护她万全,二则把她诊断开方种种,都禀告了薛放。
“哈。”
杨仪笑。
村中的人对她的方子深信不疑,既然孩子都好了,当然也没有人再节外生枝提别的。
连先前那来请教的大夫也忽略了此事,并没提起。
却没想到一个“外行”
偏偏注意到了。
杨仪看过十七郎的伤处无碍,又观察了一下瞳仁的颜色:“其实除了光儿跟同样吃过蟹的那孩子,其他的孩童并没有得病。”
“嗯?”
薛放不解:“难不成那些家伙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