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竹到底年纪大些,再怎么样人家也是钦差,这么做未免……
只是打人的是薛旅帅,为何这俞大人格外针对杨先生似的。
他不知杨仪该怎么应对,又怕她吃亏,想到薛放临行叮嘱,屠竹便紧张地望着前方,假如俞主事仗势欺人,那他就少不得也拼着得罪上差了。
杨仪道:“薛旅帅一个人,打伤了四位官爷?这不太可能吧。”
胡先生道:“杨先生,我至于给你说谎么?现有俞大人在此,你一问便知。”
杨仪便看向俞星臣,她却没有等待俞大人的确认,只略有点疑惑地:“我不太懂拳脚上的事,可是……以一敌四甚至更多,怎么说也该是薛旅帅吃亏,莫非……俞大人所带的随从都是纸糊的么?四个人还抵不过旅帅一人,俞大人是不是该反省反省,自己认人的眼光是否大有问题。”
明明是薛放动手不对,她居然说的跟薛放真吃亏了似的,且把问题推给了受害者。
胡大夫没料到如此:“这,杨先生你这话有点……”
俞星臣抬手制止了胡大夫:“杨先生说的没错,俞某人也不是谁都能认清的,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比如杨先生你,虽看似柔弱,实则处处伤人,只是这戾气太盛,可跟你大夫的身份不相匹配。”
杨仪淡淡道:“实在对不住的很,想不到我的戾气竟伤到了俞大人,看样子俞大人不是识人不明,而是自己过于身娇肉贵了,可这羁縻州乃是虎狼横行之地,俞大人不如及早回京,免得自讨苦吃,头破血流才知后悔。”
她说了这句,向着胡大夫一点头:“稍后有些话要请教先生。”
径直往前去了。
在杨仪身后,斧头笑的不加掩饰,嘴巴快咧到了耳朵根,他悄悄地跟屠竹耳语:“我没想到杨先生的嘴这样厉害。今日真是见识了。”
屠竹又何尝不是,从郦阳转到此处,他从没见过这样锋芒毕露的杨仪。
俞星臣回头看她进狄闻卧房,面上又浮现些许耐人寻味的疑惑。
旁边胡先生跟了一步又停下,回头看他:“大人……”
俞星臣一点头:“无妨,先生请自去。”
胡先生向他拱了拱手,跟着进内。
“大人,这位杨大夫,到底什么来头。”
俞星臣身旁的侍从灵枢问,脸上是明显的不满:“实在过于猖狂。简直比那十七郎还要过分。”
俞星臣道:“我也正在想,是否哪里曾……得罪过此人。”
灵枢一惊:“大人这是何意?”
俞星臣回想先前杨仪双眼通红地瞪着自己,总觉着那若没有深仇大恨是绝对不会有的眼神。
“杨易、杨易……杨……”
俞星臣轻声念着,微闭双眼,耳畔响起一个女子不疾不徐极为轻柔的声音:“她叫——杨仪。”
“哪一个字?”
“仪态万千的‘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