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年代了,”
宝绽轻笑,看向窗外,“哪还有做衣服的地方。”
结果还真有,剪刀、皮尺、铁熨斗,纯手工缝制,在走马湾,匡正常去的高订店,老板是台湾人,四五十岁,很瘦,一头早白的短发,话不多,笑容亲切。
店面不大,装潢也不豪华,反而有种旧时代的内敛,木质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西装和马甲,有些款式和风格出乎宝绽的意料。
“我以为……”
他出神地打量这个洋派绅士的世界。
“什么?”
匡正像是陪老婆出来逛街的,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以为只有女人穿衣服才这么多花样。”
匡正翻着这几天的指数基金,他前一阵买了不少,行情不错:“男人女人都一样,人靠衣服马靠鞍。”
宝绽点头:“我之前觉得你有点娘娘腔,现在一看,是我不懂。”
匡正从手机上抬起头:“你说什么?”
宝绽说错话了,马上把嘴一抿,不吱声。
“你说我,”
匡正危险地眯起眼睛,“什么?”
“哥,我说走嘴了……”
匡正黑着脸站起来:“我要是娘娘腔,这天底下还有男人吗?”
宝绽下意识往后退:“不是我……我以后不了……”
“不是你以后,”
匡正从没想过自己能跟“娘”
扯上关系,简直是侮辱他的胸肌,“你以前这么想就有问题!”
“你是有一点……”
宝绽咕哝,“那么多好看的小扣子,衣服上总有股香味,还穿滑溜溜贴身上那种睡衣……”
“我那是……”
匡正想说那是品味,恰巧老板忙完别的客人过来,连连道着“久等”
,请宝绽去量身。
匡正压着火气,跟他们到店角的试衣区,拉上墨绿色的厚天鹅绒布帘,置身在一片怀旧的私密空间。
“先生,”
老板的背有些弓,胳膊上挂着一条皮尺,“请您脱一下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