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
傅承坐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鲜红如血的夕阳,嘴里念念有词。
日落,是他最爱的风景。
每当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坐在这个地方,愣愣地望着窗外。
这里是一座小城堡,阳台下面就是悬崖,没有建筑物的遮挡,只有远处的山脉曲曲折折。劳碌了一天的太阳,便从那里逐渐消失。
而他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费力抬起手臂,在眼前颤巍巍的比划,是个人的模样。
对,画像!
如醍醐灌顶的他,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拖着那条被枪子击碎膝盖骨的腿,半爬向床头的柜子。
繁复装饰的把手拉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个几乎生了灰尘的羊皮笔记本,和一支削得很漂亮的铅笔。
傅承笑了,许久不曾露出的,带着天真的微笑。
隐忍住手腕的疼痛,和虎口处陈年挣裂的伤疤,握住了笔杆。
“沙沙。”
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他从未觉得如此动听。
傅承盯着纸上的印记,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是画像,仅仅。。。只能算是涂鸦吧。
兀自的,有泪滴滑落,“吧嗒”
一声,打在画中人的眉心。
傅承愣了,慌忙将撕下的一页纸贴在自己胸口,试图擦去那滴湿润。
脸上,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划过,渐渐的,他泣不成声。
即使几乎要窒息,也用力咬住了指节,拼尽浑身之力控制着自己,不出一丝声响。
可钻心的痛,从心脏蜿蜒而出,几乎要侵蚀了他整具身体。
好后悔。。。
他真的好后悔。
就算江央他真的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他真的敢去看那对眼睛吗?
现在的他。。。还配喜欢江央吗?
“傅。”
骤然回神,恍然抬头,眼前俨然映入双不染一丝灰尘的漆光皮鞋。
全身,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起来,后背倏然的凉意浸透了衣衫。
傅承慌忙想要掩起的那页纸,也被人拿了去。
而现在,这双青灰色的眼眸,正在审视着,他的作品。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