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薄云遮住,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纱。
玻璃渣子掩埋在皮肤之中,在月光下闪闪光,他静静地看着的自己的手,如痴如醉,看着那片血肉模糊的手。
这算是哥哥赐予他的赠礼吧。
被染脏的长衫还套在身上,他蜷起腿坐在窗边的沙上,双手举在眼前,像欣赏宝物般欣喜若狂。
他忘了是怎么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来的,在哥哥与傅承的家旁,他也有一个栖身之地,哥哥说是怕傅承再有任何问题,他可以迅赶到。
那是哥哥送给傅承的家,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他不能久留,那不属于他。
“让我来,好吗?”
是esko单膝跪地,朝他伸出双手,带着祈求的目光。
身边放着绷带和消毒水,esko看起来很憔悴,银都不那么完美,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哥哥略带喘息的汗颜。
“你怎么会在这?”
“如果让eason知道你的存在,我会杀了你。”
daniyye1皱起眉头,肩膀又向墙里嵌了几分,宝贝地将双手藏进怀里,与esko划开距离。
esko叹了口气,他不敢告诉daniyye1,自己已经在这里徘徊了好几天了。
他几乎是一直都在悄悄地跟着他,如果不是daniyye1今天意外的受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冒着被他讨厌的风险出现的。
“对不起dan,但是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要是因为你的伤没办法治傅承的话,殿下会生你的气。”
esko将药水倒在棉花团上,眼睛里有些落寞。
“对啊。哥哥会杀了我的。”
daniyye1愣愣地盯着他,任由他牵过自己的手。
“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救他,哥哥会生气,如果哥哥知道是我。。。”
daniyye1突然落了泪,瞳孔像是地震,困兽似的低嚎,眉心死死皱起。
“不会的,dan,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esko抓住他的手腕,控制着他扭动的躯体,他又一次陷入躁郁,畏惧铸造的狂躁令他绝望。
esko抚上他的脸,替他抹去泪水,目光炯炯。
“看着我,dan,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好吗?”
浅褐色的瞳孔渐渐平静,受伤的目光转化为半信半疑的怯懦,脸颊贴紧他的手,微微蹭了蹭。
镊子细细地挑出嵌在皮肉中的玻璃碎渣,时不时翻起血花。
daniyye1痴痴地看着自己骇人的掌心,几乎全然沉浸在疼痛带给他的世界里。
被撩开的袖子下藏着密密麻麻陈旧的刀伤,分布在手腕附近。
那是在遇见esko之前,每一次被想要和哥哥在一起的心折磨的难以成眠时,都会用哥哥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那把漂亮的刀,在手腕上划下一道接一道的伤口。
幻想着是由eason赐予,欣喜地看着血液冒出,这才能带着幸福和满足入眠。
第一次见到esko的时候,他还不叫esko,是一长串字母组成的什么拗口的名字。
那时他还是红,晶莹的绿眸在舞台光的照射下格外迷人。
他曾经是个卓越的演讲家,总是以激昂澎湃的态度呼唤着与他们一样下等阶级的人民麻木的意识,企图造些什么水花。
像这种人,在王室的眼中,就像是浑身带着脏病的老鼠,会感染更多的下等人。
可无论如何都是除不干净的,他们的生命力就像野草一样,砍掉一批又会有新的一批出现。
曾经的esko在那个组织里,应该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人。
红并不完全属于下等贫民,与王子殿下几分相似的容貌更颇有气质,家族积年的钟表商业本来足矣令他跻身上流阶层。
可他一心只想自不量力地去做小丑,在王室的禁令下仍旧偷偷的传播自己的理论,渴望一个平等的王国,渴望一个新兴的力量为底层人声。
自不量力。
daniyye1也是他席下听众的一员,眯起眼睛带着嘲讽的笑容轻轻为他鼓掌。
心里早就想好了,那长串的名字不适合他。
esko,就是他的新身份。